董莎收了話筒，對郭薇薇說：“這是你男朋友吧？好帥！”
張衛想張口解釋，郭薇薇說：“完了嗎？我們要出去吃飯了。”
22、西餐廳 夜 內
在一間非常幽靜的西餐廳，張衛和郭薇薇兩人在一個卡座裏相對而坐，張衛拿著點菜單半天沒有說話。
郭薇薇：“怎麼了，這裏沒有你喜歡的東西？”
張衛：“不是不是，我是不知道吃什麼好。這樣吧，你吃什麼我吃什麼。”
郭薇薇：“那好，我就點了，一份黑椒牛排，一份雞肉起司卷，一份培根芝士意麵，兩份羅宋湯，外加一瓶紅酒。”
張衛有些有些緊張不安：“還喝酒呀？”
郭薇薇輕輕一笑：“這吃西餐怎麼能不喝紅酒呢？不過今天你不用緊張，這餐我請，但下不為例喲。”
張衛尷尬地笑了笑。
郭薇薇：“怎麼，你不會是第一次到這種西餐廳來吧？”
張衛：“我就是第一次。”
郭薇薇：“難道大學四年你沒有談過一次愛。”
張衛搖搖頭：“沒有。”
郭薇薇：“為什麼？不是有那麼一句話，沒有談過愛的大學生活是不健全的麼？”
張衛：“也不為什麼，一則談愛還沒有納入我的人生規劃，二則也沒有碰到讓我有談愛衝動的人。這麼說，你的大學生活一定豐富多彩。”
郭薇薇：“也不是，我就談過一次愛。”
張衛：“現在呢？”
郭薇薇：“分了，去年就分了。他考到美國讀研究生去了，他不肯因為我而放棄去美國讀書的機會，而我也不能為了他就這樣不明不白地跑到美國去，所以就分了。”
張衛：“哦，這樣呀，那你現在是那叫什麼，空窗期？”
郭薇薇：“你還懂得不少呢。”
正說著，服務員送來了牛排和紅酒，紅酒打開後，郭薇薇給兩人倒上了酒。
郭薇薇：“來，為我們六年後的重逢幹杯！”
張衛：“cheers（幹杯）！”
放下酒杯，張衛問：“你是今年分到醫院來的？”
郭薇薇：“什麼分到醫院來的，我是考到醫院來的，差一點就進不來的。哎呀，這也怪我爸爸，本來在人民醫院幹得好好的，偏要跑到濱江市去，害得我和我媽媽也得跟著去。他當那個什麼衛生局副局長似乎蠻風光，天天有人請示有人彙報，但把我可害慘了，突然換一個學校，好久都沒適應。這不，惡果來了，那年高考我本來我想考長州醫科大學的，但本科線都沒上，隻好去一個專科學校。不過，我選擇了我喜歡的護理專業。幸運的是，畢業後我還是考進了附屬醫院。張衛我可告訴你，我真的是自己通過考試進來的，絕對不是我爸爸媽媽的關係。”
張衛：“我相信你，你以前和我們同學的時候就特別聰明，也特別發奮。”
郭薇薇：“不錯呀張衛，你也知道誇女孩子了。不說我了，說說你。哎，我還不知道你現在的情況，在哪裏讀的書，畢業了嗎？”
張衛：“我呀，我……”
郭薇薇：“什麼我呀我的，你是不是考得太好了怕我沒有麵子？沒關係，我告訴你，我從小就喜歡醫院，我看我爸爸媽媽穿著白大褂，覺得好帥，好威風。說出來不怕讓你笑話，我甚至特別喜歡聞爸爸媽媽身上那股消毒水氣味。我媽媽說我隻怕是聞消毒水成癮了，所以高考後我想都沒有想，就報考了護理專業。”
張衛：“你就這麼喜歡當護士？”
郭薇薇：“對呀，我覺得當護士好呀，你看，那些病人經過我們的治療，有的起死回生，有的恢複健康，好有成就感。”
張衛：“一天到晚在病房裏轉，一絲陽光都看不到，這也好？”
郭薇薇：“不是有那麼一句話，隻要心中有陽光，就處處都是陽光麼？”
張衛：“那你們女孩子天天穿著護士服，連件漂亮的衣服都沒有時間穿，這也有意思？”
郭薇薇：“張衛你不了解我，我恰恰就喜歡穿護士服。以前沒有專門的護士服，我媽媽也是穿我爸爸一樣的白大褂，我就覺得那特別的聖潔，特別的威風。現在護士服做得更加漂亮了，五顏六色，漂亮得很，我想這幾年到各個科室輪轉一遍，把不同顏色的護士服都穿一遍。”
張衛：“哦，原來你是一個服裝控喲。來，為你這個愛穿護士服的女孩幹杯！”
正說著，一個四五歲的小男孩跑了過來，偏著頭看著他們說話。
郭薇薇：“小朋友，你叫什麼名字？”
小男孩：“我叫樂樂。”
郭薇薇：“樂樂好，你怎麼跑到這裏來了？你爸爸媽媽知道嗎？”
小男孩：“今天我生日，他們就在那邊……”
這時，一個年輕少婦跑過來：“樂樂，你跑這裏幹什麼，打擾叔叔阿姨說話了。走，等爺爺到了我們就吃蛋糕。”
小男孩走了，郭薇薇舉起酒杯，跟張衛碰了一下：“哎，光說我了，你還沒有告訴我你的情況。”
張衛：“我呀，我讀的長州醫科大學”
郭薇薇：“那好呀，我們是同行了，什麼專業？”
張衛：“跟你一樣？”
郭薇薇：“護理專業？行呀，張衛，我佩服你，能夠在世俗的目光裏選擇當男護士，有勇氣，有擔當，我敬佩你！來，我敬你一杯！”
張衛：“這有什麼值得敬的。你不覺得男生當護士沒出息麼？”
郭薇薇：“誰說的？誰這樣說我找誰理論去。瞧不起男護士不就等於瞧不起所有的護士嗎？那意思就是護士低人一等。你說，我們低人一等嗎？沒有護士，病人就得不到治療，再高明的醫生也是枉然。”
張衛：“問題是社會不見得認可。”
郭薇薇：“那也不見得，現在當男護士的越來越多，不是說有個統計資料，全國現在已經有兩萬多個男護士了嗎？”
張衛：“全國的注冊護士有多少，210萬，可男護士才兩萬多點，這說明什麼，說明大家還是不看好這個職業嘛。”
郭薇薇：“你為什麼要這麼看呢？你就不想想，全國才兩萬多個男護士，那多金貴呀。你看，我們到附屬醫院來，要筆試，要麵試，要實際操作，過五關斬六將，要費多大的力氣，可你們呢？聽說你們一入學就被醫院訂了，這還不好呀。”
張衛：“醫院重視是臨床上確實需要，可社會上就不見得這樣認識了。大道理都會說，可落到自己頭上來，卻不是人人都能夠接受的。哎，那我問你，假如你找的男朋友是當護士的，你家裏接受嗎？
郭薇薇：“怎麼不接受？隻要我接受他們還能不接受。你說這話，是不是你想追我呀？”
張衛臉一紅：“當時我們班上好多同學都想追你。”
郭薇薇：“包括你嗎？”
張衛：“包括，但現在……”
突然，旁邊一個卡座裏有人在大聲喊：“樂樂，樂樂，你怎麼了？”
張衛和郭薇薇連忙站起來，跑向旁邊的卡座。這是一張大圓桌，桌子上還擺著一隻大蛋糕。而樂樂正躺在那位少婦的懷裏，麵色蒼白，口唇青紫，呼吸困難。
張衛連忙問：“這是怎麼回事？”
少婦：“他剛剛在吃雞的時候突然搶著說話，結果那塊雞吞下去了，就這樣子了。”
其中一老者正是長州晚報的汪總編，他連忙說：“這是被雞塊卡了，快點打120。”
孩子的父親：“隻怕來不及了，我開車送樂樂到醫院，你們快點抱了他到外麵去。”
孩子的母親抱了樂樂就要走，張衛攔住了：“慢，樂樂的氣道已經嚴重堵塞，無論怎麼樣趕到醫院都遲了。”
孩子的母親急得要哭了：“那怎麼辦？”
張衛和郭薇薇相視了一下，同時說：“海姆立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