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事實,對他們來說是喜事,但對於她,那是一種殘忍。
就拿白陌來說,他對自己的愛是霸道的,但也卻是真正熟悉她的人,明白她對他的心軟,在被屢次拒絕之後依然跟在她的身後,甚至運用自己的身份,替她解決或者隱瞞一些麻煩。
白陌不問她發生了什麼事,不過問任何的事情,隻是靜靜的跟在她的身後不遠處,等她回頭張望。
這樣的他,讓季雨想起了當初那個耀眼不可一世的人,當初的她到底是讓他怎麼樣的一種難過和不安,才會在她說出要離開時做出那麼過激的行為。
想想,當初她的心完全沒有屬於過他,沒有為他任何停留,在一起過了一年半的時間,他們給別人的感覺是那麼的貼近,但是他們心裏都很清楚,太清楚不過了,兩個人就算擁抱在一起,躺在一張床上,心卻十分十分的遙遠。
現在,他那麼驕傲的一個人,怕自己再次離開,怕他自己再做出什麼控製不住的事情,隻是遠遠的跟在她的身後,就如以前一般讓她感動。
白陌的所有的一切,在他的世界裏,就隻剩下自己,為了自己,他能付出他的所有,乃至生命,也要和她在一起。
試問,這樣的人,誰不喜愛,誰不敢動。世間多少女子都在等待著這樣一個願意為自己傾盡所有的人,但她卻想遠遠的逃避開來。
白陌的愛,太過於偉大,她,承受不起。
他是瘋狂的,他是執著的,這樣的人,季雨很是敬佩,也很欣賞,但卻無法接受。
他的世界,就如一個牢籠般,一但進去了,就會被緊緊的囚禁住,逃離不開。
也就像,當初的那個家一樣,被繼承人三個字所緊緊的困在了那裏讓她想要逃離,卻是不可能的事實。一但被困住,她就離不開了,那是她最不喜歡的地方,卻也是屬於她的地方。
再次換了一遍水,解開亞迪的衣裳,為他繼續擦拭。為什麼她不帶他去醫院檢查?因為季雨太清楚了,就算去了,那也隻是枉然。可是,誰又知道她的內心?
那麼清楚的明白,亞迪不可能醒來,卻還是忍不住奢望。
季夜得知藍玉是真心的喜歡,和幫助季雨的,就起了心思想要撮合他們。他不忍心看著季雨就一直為了亞迪而暗自傷神,就連原本對亞迪的喜愛,也已經淡了下去。
季夜找到季雨,和她談話,“忘了他吧。”
“不可能的,爸爸,我不會忘記他的。”他們都心知肚明,那個‘他’,可不就是亞迪麼。忘記?怎麼可能呢?
“你要知道,你不隻是一個人,我把幫會繼承給你,是要在你的手中流傳下去,不是讓你為了這麼男人而舉步不前!”談到幫會,季夜就嚴厲了起來,他希望季雨能夠正視這個問題,認真起來。
“爸爸,我絕對不會放棄他的,我可以把幫會交還給你,也可以再重新培養一個繼承人。”
“混賬!你把幫會當什麼了!豈能由你這樣任性胡來!”季夜惱火了起來,他對幫會真的太看重了,這是他從小就經曆的地方,這是他用盡心血培養的地方,如今被季雨這樣隨意的一說,怎麼能不惱火。
“我欠他的。”季雨麵無表情的等待來自父親的怒火,她不害怕,一點也不害怕,她隻是希望,真的不要讓亞迪再次離開她,是她欠他的。除了陪伴,她也再無法償還什麼。
季夜一腔怒火卻沒有辦法發泄,慢慢的平息了下來。他能夠說些什麼?最終也不過無可奈何罷了,他自己又何嚐不是這樣,又要怎麼去說服別人。
他搖頭歎息著離開了,就下季雨一個人站在原處,一動不動。
不隻是人不動,她的心,也不會動搖的。那盡顯滄桑的背影,讓季雨想起了當時在山上那片竹林中,那位老者,留給自己的話。
“風來,塵飛,一切如夢;人來,人去,轉眼成空。”
“誤入歧途,魔障生,魂難守,散隨風。一切隻是當局者的迷。”
當局者的迷是指她嗎?一切都隻是她未看清?嗬嗬,怎麼可能。她怎麼就差點信以為真了,那位老人是值得尊敬的,但他根本不明白自己的事,又怎麼能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