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三年村裏……”肖瑞山說話吞吞吐吐,好像很猶豫不決,“不太平,接連死了好些人,最開始是在河裏淹死的,後來還有房子塌了被壓死了,還有接二連三病死的。”
肖恒記得,三年前他還是住校生,一直到他高二那年,學校改遷,舊校區沒了宿舍,他才一直走讀。到現在已經有半個學期,但是即使是一周回來一次,也不至於完全不知打這些事情。肖恒的腦海裏又會一起老者說的話,嘀咕道,“平行……平行什麼……”
“爸一定找一個真正的大師,不會讓你被鬼害了性命。”肖瑞山摸著兒子的腦袋,笑著說道。
“嗯。”肖恒點了點頭,他知道父親此時的壓力一定很大。
天色漸漸黑了下來,肖家人心惶惶,所有的人都嚴陣以待。尤其是肖瑞山,心頭更是壓著一座大山。
“爸、媽,你們怎麼了?”肖恒眼睜睜的看著父母慢慢倒下。
哐當——門被撞開了。
肖恒下意識的護住父母,卻看到老者跌跌撞撞的走了進來。
“你怎麼了?”肖恒看到老者的衣袍已經被鮮血染紅,他覺得一陣反胃,還是皺著眉去扶老者。
“我必須帶你離開這裏,否則浩劫將至,誰也無力阻攔。”老者提著一口氣,猛地咳嗽起來,又吐出一口鮮血。
“什麼浩劫!”肖恒越來越慌。
“走。”老者一手拽過肖恒,任由肖恒掙紮,卻是徒勞。肖恒一路大喊大叫,雙腳亂踢,可是村民一個個與它們擦肩而過,卻視而不見。
在一處偏僻的草垛後,老者將肖恒丟在地上。
“我要回去,我爸媽還昏迷著,生死未卜。”肖恒如同一頭憤怒的小獅子。
老者卻一下子捏住了肖恒的肩膀,不動聲色之間,肖恒已經痛地滲出豆大的汗珠,“別動,別逼我出手!肖恒,你雖重要,老朽卻不會為了你這小子而舍棄大局。”
“有本事你就在了我。”肖恒也是一個硬骨頭的人,有著一股浩然之氣,在關鍵時刻絕不掉鏈子,何況現在關乎父母的安危。
“你小子,糊塗!”老者一時氣血翻湧,臉色煞白。
肖恒看到老者氣得不行,一下心就軟了,“我沒有別的想法,隻是擔心我爸媽。”
“那你就聽老朽安排。”老者在強撐著,這一點就連肖恒都看得出。可是除了這老頭,他再沒有任何的人可以達成統一戰線。
“我該怎麼做!”肖恒一瞬間似乎長大了,懵懂之中有一股潛意識催促著他,堅強,成為一個撐起一方天空的男人。
“與你指腹為婚的那個死嬰,埋在哪裏?”老者倒吸了一口涼氣,踉蹌著差點摔倒,順勢盤膝而坐,打坐調理氣脈。
“我不知道啊,我爸也是剛把這件事告訴我,他們瞞了我近十六年。”肖恒思前想後突然就有了主意,他準備起身,“我去喊醒我爸,我爸肯定知道。”
“來不及了。”老者伸手拽住肖恒,語重心長地說道,“在子夜到來之前,一定要找到死嬰。那死嬰甚是厲害,我與她過招,卻落得兩敗俱傷,此刻她定是逃回了墳塚。”
“為什麼她那麼厲害?”肖恒有些擔憂,卻又滿是好奇。
“人死為鬼魂,鬼魂怨毒而生鬼怪,鬼怪吸納四方怨氣,故為害人間。而死嬰又是鬼怪中的極端。嬰在腹中,連同此處與彼岸,怨念更甚。死嬰吸收日月精華,成長速度驚人,為鬼怪之首,不出百日,她將再度突破大關,到時候將貽害一方。”老者慢慢地睜開了眼睛,氣息也平穩了不少。
“可是我真不知道什麼死嬰墳塚。”肖恒急得直打轉。
“你可見過什麼特殊的墳塚?”老者提示道。
“別說話,我想想……我想一下……特別的墳……”肖恒陷入沉思,他閉上眼睛冥思苦想。他突然睜開眼睛,“孤墳,我知道有一處孤墳。”
“走,給我指路。”老者連忙喊道,刻不容緩。
肖恒一直前方,“從這裏往前走。”
老者在前麵先行一步,肖恒在老者身後一路狂奔,不多久就累得氣喘籲籲,在後麵大喊,“停停停,快到了。”老者戛然止步,肖恒一指遠處,“就在前麵,那裏有一條小路可以通到幹涸的河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