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拒絕嗎?”
“不能,當然如果成功了的話,我們全班女生輪流請你吃一個月的晚飯。”
為了一個月的飯錢,童夏君最後還是同意了下來,不過當她走到國畫教室,看著跟在自己身後一堆花癡時,她又後悔了,這意味著她得當著眾人的麵把戲演足。
她記得特別清楚,那晚的月光特別清澈,盡管室內隻開著一盞燈,光線卻還是恰到好處的亮堂,教室內有股她不熟悉的水墨的氣息,而清子寒坐在他的位置上,執著毛筆在宣紙上練字,他摘了平日裏的眼鏡,月光和燈光糅雜著映照在他的側臉,那一刻,童夏君有點信了女生們描述他外貌的話。
現世君子,清美如畫。
清子寒在感受到有人坐在麵前後,抬起眸子看過去,認清是童夏君後愣了一愣,剛想啟唇喊她的名字,卻先一步被她打斷。
“啊,那啥那啥,”童夏君尷尬地朝他使了使眼色,希望他能明白自己的用意,“……清、清子寒同學是吧?”
清子寒似乎是理解到了什麼,將欲說出口的名字收回,轉而回道:“嗯。”
“我、我是隔壁油畫係的……比你高一屆的……”童夏君磕磕碰碰解釋之餘,擔憂的目光瞥向身後的大門,唯恐被門外的人聽去了什麼不好的信息。
“我知道,然後呢?”
“……我開門見山地說好了,是這樣的,我……需要你的聯係方式,請把你的手機號碼給我。”說罷,她掏出手機解了鎖,然後遞到清子寒的手上,當然在此之前,她機智地刪掉了他的通訊錄信息。
清子寒有些莫名其妙,他接過遞來的手機,輕車熟路地點開通訊錄翻了一番,發現了什麼後,語氣一沉:“……你把我刪了?”
“!……”童夏君連忙作出噓聲的動作,壓低聲音道,“讓你加個號碼就加,哪來那麼多廢話,趕緊的,自己新建回去。”
“嘖……”
盡管他的神色有著明顯的不滿,卻還是聽話地把自己的號碼新建到了她的目錄上,在童夏君拿回手機,就要如釋重負地起身走人之時,清子寒卻故意抬高了音量,用一種教室內外都能聽見的聲音說道:“學姐,你長得真好看,我想改天請你吃飯。”
“…………”
後來,童夏君記得更加清楚,自己的一個月的晚飯錢泡湯了不說,還一度成為了藝術係所有女生口中的風雲人物,什麼男神學弟一見鍾情的神秘學姐,什麼因名字產生的校園情緣,話題火爆到三個市以內的大學學生都津津樂道,甚至還有情侶特意去改名字的。
而她在幹嘛呢,她就很認真了,她把自己所有的美工刀片都磨得鋥光尖銳,隨時準備提著刀去把清子寒砍了。
好在她沒有被一時的憤怒驅使,隻是在紮了無數個小人之後,決定更加地疏遠清子寒,也正是因為在她刻意的躲避之下,這無故掀起的風波總算是度了過去。
之後,二人的關係越來越僵化,甚至連麵都沒有再見一次,她光是遠遠地看見他就會轉身跑,漸漸地,童夏君重新將一切過錯都歸於專業上,她覺得二人專業的分歧才是萬惡之源,她要向清子寒證明自己的選擇是正確的,也就是說,她一定要靠油畫混得風生水起,不混出個名堂來就絕不到他麵前晃悠。
可惜緣分來了誰也擋不住,鬼知道她會在這個地方重新見到他。
傅醫生的聲音將她漫遊的思緒拉了回來:“童老師,我剛跟你說的晚上來取藥的就是他,沒想到啊,你們還認識,看來世界是真的小。”
“……”童夏君後知後覺地才想起來,自己與傅醫生談論的是免疫者的事情,難道他說的還有一位的免疫者……是清子寒?!
她死也不敢相信地瞪著清子寒,這貨是處處想跟自己作對的吧?一起相處那麼多年了,居然都沒發現他有這樣的稀有體質?!還是自己渴望擁有卻得不到的?!
童夏君的內心戲太過豐富,導致她好一會才察覺到,清子寒也在用類似的目光看向她,他疑惑道:“老師?”
盡管不是一個高收入行業,童夏君依舊挺直腰板:“……對,我,老師,怎麼滴了。”
“……”清子寒沉默了許久,似是有話要說卻不開口。
“放。”童夏君不客氣地示意道。
“現在的教育製度,這麼落魄了嗎?”
“……滾蛋!”
這個混蛋講話真是越來越不中聽,童夏君懶得搭理他,十分後悔因為這個人而耽誤自己那麼多時間,她拉過一旁的墨安就往外走,往後撂下一句:“我們回校了,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