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來的衝擊令童夏君措手不及,她連後腦勺都撞上去了一些,堅硬的撞擊感使她一陣頭暈目眩,同時她的右手手腕被人緊緊攥在手裏,掙紮的時候扯到了傷口,痛得她齜牙咧嘴。
怎麼了?發生了什麼??
她倒吸了幾口冷氣,抬眸凝神一視,麵前的學生看似已經醒了過來,他用力地桎梏住她的動作,並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她,殊不知自己的這一動作已經引起了室內所有人的注目。
其他兩位學生在聽到響聲的那一刹那,就立馬從座位上起了身,雙雙快步走到講台前。
“原來不是死的啊……”閻承陽警惕地望著背對著的新生,那被打濕的衣物服帖地黏在他的背上,勾勒出其精瘦的身軀,不知為何,這背影落入閻承陽眼裏,就像是落在他眼裏的一粒沙子一樣令人難受。
他不禁將右手慢慢合攏,作出一副欲攻擊的姿態,開口說道:“喂,新來的,轉過來讓我瞧瞧。”
“在此之前,請你先放開我們的老師,謝謝。”
而這位新生卻跟沒聽到一樣,繼續維持著手上的動作,非但沒有放開童夏君,反而加深了在她手腕處的力道。
童夏君也沒有聽見其他學生類似解救的話語,她全身的注意力都放在麵前的人身上,她的瞳孔微縮,滿是驚訝地與這位新生的眸子對視著。
那是一雙相當清冷又好看的眼眸,人類自帶的瞳孔顏色在他眼裏不複存在,取而代之的為一抹清湛的藍色。
不像是天空的寧靜藍,也不是教學樓的深邃藍,他的藍色仿佛是一塊埋藏在深海裏的寶石,從最壓抑漆黑的海底浮上,漸漸地由深到淺,透過粼粼的碧波,洗刷去了一切外物帶來的汙穢,展現出它最純淨剔透的一麵。
令人陶醉……卻也冷漠得令人畏懼。
在她幾乎就沉淪在與他的對視中時,她手腕上再度加深的力道將她拉回了神,童夏君這才拽回了些意識,神情裏帶上了些許驚疑與詢問:“?”
“怎麼是你這個女人?”男生明顯露出幾分不滿,接而他不再打量童夏君,扭頭望了望室內的其他布局,視線幾乎沒在其他兩名學生上停留。
似是看不到眼熟的東西,他皺了眉,自顧自地發問:“這裏是哪?我怎麼在這裏?”
“……”在他後頭,蓄勢待發的閻承陽見他毫不在意自己,氣惱道,“靠,你敢無視我??”
繼續無視了他,新生開始托腮沉思,眼看著某個壞脾氣的學生就要衝上來揍人,童夏君連忙對閻承陽作出一個停的動作,並對男生解釋起來:“那個那個,你好,這裏是學院的繪畫教室,我是你的美術老師,我姓童……”
男生聞言,再次抬眸將目光放在童夏君身上,用一種不願相信的語氣開口:“老師?”
“對,你身後那兩個是你的同班同學。”
他這才回過身,好好地觀察起身後一高一矮的二人,用同樣的語氣繼續:“同學?”
男生的聲音傳入閻承陽耳內,使得他忍不住收緊拳頭:“你這家夥讓人很不爽啊……怎麼回事,聽你這個人的講話語氣就很想打你。”
“明明是你自己脾氣不好。”墨安默默地白了他一眼。
見男生的態度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麼糟糕,童夏君的心稍稍放寬了一些,暗想這個學生說不定會意外地比較好說服。
於是她回道:“對啊,我們是一個班集體,所以這位新來的男同學,要不要向我們介紹一下自己?”
“……”
氣氛尷尬地沉默了幾秒,男生像是終於反應過來情況了,他朝童夏君反問道:“所以我說過在這入學了?”
“額……這個……”和善的問題被犀利的話語擋回,童夏君不知要怎麼回複才好。
男生似乎也沒想著要她回複,他伸出手掐了掐自己的眉心,吸了口氣喃喃道:“嘖,怎麼回事……頭好疼。”
估計是被白城打昏迷的後遺症吧。童夏君靜靜地看著他。
“算了,”他搖了搖頭收回手,看向童夏君開口,“你,回答我一個問題。”
“嗯?”
“廁所在哪?”
“……”童夏君扯了扯嘴角,“出、出門左拐?”
得到了這一訊息,男生直接邁開步子朝門外走去,拐了個彎後消失在他們三人的視線中。
“……”
餘下三人留在原地,一人比一人懵逼。
“老師,”墨安提醒她道,“他走了耶。”
“我知道。”
閻承陽不屑地瞥了眼男生消失的方向:“這人到底誰啊,看上去架子忒大,一點都不把我們放在眼裏,真特麼令人不爽。”
“……最沒資格說這句話的就是你。”
“行了行了,”童夏君不想聽他們抱怨,她揉了揉太陽穴,腦仁一陣陣發疼,“愛怎麼的怎麼的吧,我們就在這等他回……”
話說到一半停住,她忽而想到白城說的話,這個學生前些天剛從管理手下逃脫,雖然已經被抓了回來,但並不代表他不再有逃跑的念頭,這會突然提到廁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