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他的頭發上都沾了水,我覺得他一定很冷,而且在外麵淋了那麼久的雨也挺可憐的,我有點憐憫他,就想幫他……”墨安說著便站在蓋著白布的人旁邊,皺起眉頭作出一副哀痛的表情,整個畫麵十分契合,就差他吸吸鼻子掉眼淚了。
童夏君抽了抽嘴角:“那……要不要再在旁邊擺一圈花啊?”
“可以啊老師,”墨安收起神情,對她的話讚同道,“你這個想法很好,我們這就實踐吧。”
“不用了,你回你的戲院去好好學習吧。”
不行,太不吉利了。
童夏君怎麼看也不能任憑白布這麼蓋著,她走過去準備將他頭上的布掀掉,哪知剛掀到一半,男生緊閉的雙眼就忽的睜開,紅色如血的瞳孔直盯盯地對視上她的視線。
她差點把心吐到嗓子眼,下意識地就發出一聲淒厲的尖叫:“詐屍啊!!!!”
躺在凳子上的男生猛地坐起,他一把掀掉身上的白布,對童夏君的尖叫甚是不滿,嚷嚷地回道:“靠,說誰詐屍呢?!”
“你……”童夏君顫抖著指著他,緩不過神來。
“我什麼我?老子還沒死,”男生不耐煩地瞪了她一眼,看清楚是童夏君之後愣了一愣,“嗯?怎麼是你這個弱雞??剛那個白頭發的混蛋呢,快過來,有本事別躲躲閃閃的!出來幹架啊!”
嚎完這番豪言壯語後,他又感受到什麼不適一般,皺著眉頭拍了拍腦門:“嘶,頭有點痛……媽的,剛到底發生了啥?我怎麼睡著了?”
接著,見男生巡視了會四周,沒找著他想找的人便起身想要出門時,童夏君這才如夢初醒,連忙喊住他:“停!站住!”
“昂?”男生停下腳步回頭看她,眸子裏滿是不耐煩,“你有什麼屁事嗎?”
“我……”童夏君有些膽怯,卻還是假裝理直氣壯地開口,“我沒事,但你不能出這個門。”
“哈?憑什麼?”男生一臉莫名其妙。
“因為現在是上課時間,你得待在教室。”
“上課時間關我屁事,老子忙著呢,今兒個不把那個混蛋揍到喊爸爸,我就跟他一個姓!”
童夏君一陣頭疼,實在不知道怎麼介紹情況,隻好直接開口:“你是學生,而我是你的老師,所以我有責任管教你,懂嗎?”
“我的老師???”男生的神情頓時變得不可思議起來,他挑著眉上下打量童夏君,“就你??”
“……對,我,怎麼了?”
“不行,太弱了,”他嫌棄道,“讓他們給我換個更強的過來,這樣我打爆他們才更有成就感。”
“……”
要是能換,我特麼的現在就一腳把你踹出去。童夏君忍著額角的青筋,壓抑下內心憤怒的衝動,耐著最後一絲性子解釋道:“是這樣的,換一個是不太可能了,不管怎樣,我現在名義上是你的老師,請你聽話一些配合我的工作好嗎?”
“我不。”
“……”
“喲,老師你現在看上去好像很生氣啊,”男生突然露出一個玩世不恭的笑來,“怎麼,你也想跟我好好打一架?”
童夏君聞言心裏一陣害怕,她想起這人挾持自己的所作所為,斷定若是真打起來,自己絕對挨不過這男生幾下子。
隻見男生在她麵前慢慢地將手掌收攏,攥成一個並不完整的拳頭後,忽然之間意識到什麼不對勁,他臉上的壞笑漸漸消失,繼而轉化為嚴肅的神情,他看了看自己攥起的那隻手,又看了看童夏君。
“?”這短短幾秒時間,就讓童夏君看不懂他的所作所為了。
男生像是在仔細斟酌什麼,然後琢磨到一些東西後,眉頭挑了挑,開口道:“行吧,既然是老師,那不給麵子可不行,我這會就不亂跑了,回教室吧。”
他的態度突兀地進行了一百八十度轉折,這使得童夏君更加無法理解。她心想難道是熊孩子突然開竅,懂得體恤人民教師了??
……算了,管他葫蘆裏什麼藥,能聽話比什麼都強。
男生進畫室之後,搬了把凳子找了個位置坐好,像個普通的學生一樣,發問道:“上課?”
“嗯……先做個自我介紹吧,”童夏君牢牢盯著他異常安分的行為,生怕又出什麼幺蛾子,“我是你的老師,我姓童。”
“行,童老師。”
“你叫什麼?”
“閻承陽。”
“哪幾個字?”
“嘖,講出來太麻煩了,我寫給你。”他不耐煩地起身走到講台,拿粉筆在黑板上寫下了自己的名字後,邊敲打白字邊說著,“閻,承,陽,看清楚了嗎?”
“哦……哦,知道了。”童夏君連連點頭。
男生寫完字後將粉筆隨意一丟,正準備回座位之時,想起什麼似的,開口說道:“對了老師,我有件事要說。”
“什麼?”
“我想去廁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