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說著,周天突然沒了笑,聲音變得低沉深悶:“一啊...我在你眼裏真的那麼自私自利隻為自己嗎......”
沈一看了看站在角落一直盯著二人看的黑子,拿著手裏的桂花糕上前,周天雖然臉色慘白顴骨凹陷,可還是帶著淺淺的微笑眼睛一直盯著自己的臉,眼裏的溫柔和依賴,讓沈一捏著桂花糕的手指控製不住的輕微使力,一些糕渣掉在了地上。
“張嘴。”桂花糕伸到了周天的唇邊,沈一的冷冷的說。
“嗬。”周天輕笑,張嘴咬桂花糕的時候,快速的衝著沈一做了口型,然後一口咬住了桂花糕,享受的含著嘴裏。
看了周天的嘴型,沈一還愣在原地,手指愣愣的舉在周天的唇前,直到周天咽掉嘴裏的桂花糕,用沾著糕渣的幹裂嘴唇輕輕吻了指尖,才觸電一般的收了過來,皺著眉頭看著周天:“你.......”
“淮海路飄香樓的桂花糕......”周天卻像什麼都未發生過一樣,抿抿唇,把糕渣又舔進嘴裏:“一....你還記得我隻喜歡這一家.....”
“嗬....”沈一低頭苦笑,再抬起頭的時候,用口袋中的方巾擦了擦周天的嘴角:“周天...你有沒有想過...其實你這麼執著....是因為...你太愛你大哥?”
周天看向沈一的臉終於有了那麼一絲的驚詫,沈一這些年來從未在周天的臉上見過這樣的表情,沈一有一絲的自豪,最後,我也猜透你一次了。
沈一扭身往庫房外走,不再看身後滿身血汙的周天和他一臉的驚詫,手裏拿著剛剛擦過周天嘴角的方巾,在門口前鬆了手,飄在地上和一堆肮髒的沙包一起........
醫院裏,蕭作雄真正的說到做到,陪著天賜進了手術室,做手術的是沃納,和幾個上海的外國醫生,蕭作雄的手指一直被天賜緊緊的抓著,不送不移,蕭作雄都要奇怪這麻醉藥到底起了作
用沒有。
斌頭和十八等人緊張的等在手術室外,這次的手術室針對24號病毒的,聽說沃納早就研究24號半年的時間了,之前一直在白鼠上做實驗,這次換了真人,雖然症狀不同,但還是很快就找到了解決辦法,快到蕭作雄有些不相信,可又想不出什麼理由不相信,隻得先試試看,手術的時候自己一直守在旁邊,沃納也做不了什麼。
倒是成大器手術這天隻送蕭作雄等人到了醫院,就說自己有事情要處理需要先走一段時間,成大器有自己的地下組織,蕭作雄知道,也便未多想。
成大器自己一人開著黑色汽車停到了上海中間的大上海門口,走了進去,早上這不夜城的大上海真是安靜無人的時候,成大器目不斜視的走了進去,一點沒做停留,直直走到了二樓的洗手間,推門進去,反鎖,打開洗手間牆上的窗戶,翻了出去,到了大上海後麵的一條小路,壓了壓頭上的禮帽,嘴角輕笑,從拐角處偷看了一眼站在大上海門口使勁往裏探的小十八,便扭身往小巷子裏麵走,一邊走一邊脫掉了西裝外套隨手扔進了旁邊的垃圾堆,穿過小巷是密集分布的人家,未幹的汗衫就晾掛在細繩上,成大器隨便扯下一件,一邊走一邊換著,眼瞅著到了一個四岔口,上海街頭小巷雜亂密布曲折悠長,成大器卻想也沒想就拐到了右邊,上了一輛等在巷口的黃包車,沒開口,隻是把禮帽扣在了車夫的頭上。
車夫拉起黃包車,跑了一陣,停在了一棟別墅的後麵,成大器下了黃包車,抓著牆沿一翻就進了別墅院子,大方的直接推門從別墅後的小門走了進去。
“大先生,吃過了嗎?”正坐在餐桌喝早茶的傅中和感覺到了身後的人,沒有扭頭,扯了一口麵包塞進嘴裏,聽不出語調的詢問。
“吃過了,傅爺。”成大器自在的拉開傅中和旁邊的座椅,一屁股坐了上去:“蔣公讓我向您帶好。”
“哼。”傅中和冷笑,夾起成大器麵前的一盤不知什麼玩意血糊糊的肉塊塞進嘴裏咀嚼。
成大器端起傅中和吃的那盤子放在鼻下聞了聞,一挑眉:“傅爺還是這麼喜歡吃血腥的東西啊,這豬心連開水都未過過?”
見傅中和依舊自顧自的吃著東西,沒有要理自己的意思,成大器自己動手倒了茶,推到傅中和的手邊:“傅爺還生氣呐?您該知道蔣公如此安排的意思吧?”
“當然。”傅中和依舊冷冷的不看成大器,卸磨殺驢,誰會不明白。
“寧漢合流已經近在眼前了,蕭作雄一派的軍閥勢力必須得除,有蕭作雄在北京坐鎮,事情太難辦了。”成大器伸手拿起一片麵包放自己嘴裏放:“傅爺給蔣公送去了蕭天傲,蔣公本來是很開心的,可沒想到傅爺竟然會為了一個周天幫助日本人研製細菌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