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兒沏的。”天傲上前兩步,自倒了一杯,嘖嘖的嚐了嚐:“這不是挺好的嗎?多好的茶啊!吐什麼?”
“哼,狐媚心思!”蕭作雄把茶杯砸回桌子,瞪著蕭天傲斥到:“我告訴你,就算淩鳳走了,你也休想把一個女支女娶回家裏來!”
“不就是一杯茶嗎?又怎麼惹到您了?”蕭天傲心裏也憋了火,自從蕭天賜被接走,他才威逼媚娘住進了蕭家,可媚娘進到蕭家的第一天起,除了淩鳳一天到晚的胡攪蠻纏,連蕭作雄都沒給過自己好臉。
“誰讓她動廚廳櫃子裏麵的茶葉的?!哼,下作的人沒一點規矩!”
“我讓她動的,怎麼了?”蕭天傲聽見蕭作雄如此辱罵媚娘,心裏不好受,語氣自然強硬了些:“不喜歡喝了?蕭天賜一走你就不喜歡喝了?不喝你扔了,珍藏起來幹什麼?!”
“......”蕭作雄沒了話,是啊,這不是自己最喜歡的雨前龍井嗎?可自從天賜走後,任誰都再沏不出那樣的味道,每次聞見茶香,眼前就浮現出那個跪在地上捧著杯子給自己敬茶的孩子,有時晾著他,一晾就是一兩個時辰,自己不說話,他就那麼舉著,怕茶涼,十幾分鍾就跪行到一邊重沏一杯熱的,再跪回來原封不動的舉高。
“哼。”蕭天傲看著無語應對的蕭作雄,冷哼一聲:“爸,以前沒看出來啊,你竟然這麼舍不得他?不是說他就是個任你發泄的木頭嗎?不是從沒當過兒子嗎?”
“誰說我舍不得他了?沒了他,反倒清靜,省的看見他就煩心。”蕭作雄黑著臉反駁,也不知道他到了上海了沒有,連個信也不知道傳回來,是趕出蕭家了,那又怎麼樣,十七年白養了?
“不承認?”蕭天傲挑眉:“從他走了開始,你把軍營所有的事都交給二師父和我打理,天天不是待在書房就是待在刑堂。”
像是想起什麼,蕭天傲又補了一句:“哦,聽說你這兩天還多了個習慣?不在自己房裏睡,在蕭天賜以前的屋子裏一待就到大半夜。”
“啪!”蕭作雄一拍桌子猛的站了起來,指著蕭天傲斥到:“把個下賤女人領回家就是為了監視你親爹的嗎?!”
“還用梅兒監視嗎?你的所作所為整個蕭府誰不知道?跟丟了魂似的,不知道還以為你真丟了個兒子!”蕭天傲一向不畏蕭作雄,看見老爹生氣越發覺得別扭,總認為自己在父親的心裏壓根沒有那個挨打的蕭天賜重要:“不就是丟了一個挨打出氣的木頭嗎?您要是實在喜歡,兒子給您買幾個奴隸回來,反正蕭天賜在的時候不就是個下奴嗎?沒了一個,兒子再送您十個,夠不夠?”
“啪!”這次的響聲不是砸在了書桌上,而是狠狠的扇上了蕭天傲的臉頰,蕭作雄對天傲動手的次數,五根手指頭都數的過來,今次不知怎的,發了這麼大的火。
“蕭天傲,真是把你慣壞了!不要太過放肆!”
蕭天傲感覺臉上傳來火辣辣的痛感,上一次打自己是什麼時候都不記得了,就算自己在母親忌日當天喝酒誤了上香,爸爸都從未舍得打上一下,而現在....嗬,蕭天傲冷笑了起來,微微側過頭,諷刺道:“怎麼?打的時候是你,護的時候也是你?我真想知道,如果我是那個撿來的,被趕出蕭府,你會不會也這樣對待蕭天賜?!”
“我告訴你,如果蕭天賜敢像你剛才那般無禮,他今天就別想活著從這個屋爬出去!”這句蕭作雄到是說的實話,不用說對著蕭作雄冷嘲熱諷了,就是天賜敢稍稍黑了臉,蕭作雄都能給他扒層皮。
“是嗎?”蕭天傲隻覺得嘴角有絲腥甜,舌尖舔了舔,才發覺被打出了血,臉上的冷笑更加不遮掩:“所以他不在了,我就成了那個發泄的木頭了,是嗎?”
蕭天傲指了指臉上紅腫的手掌印,衝著蕭作雄冷言到:“這一巴掌,我不會怪您,當蕭天賜....不,楊天賜敢帶兵來犯的時候,我一定會加倍還給他,讓他永生難忘!”
蕭作雄皺著眉頭看蕭天傲扭身衝出了房門,臉上的表情更加陰沉了些,這大半年傲兒是發生了什麼,愈發的小肚雞腸敏感易怒,尤其是對賜兒的事情上,護了十幾年的弟弟,怎麼會突然厭惡至此?
蕭作雄歎了口氣,走到門前,叫來了自己的勤務兵。
“司令。”
“跟老二說,讓他給傲兒派兵去追淩鳳,追上了想殺還是想怎麼,都隨傲兒。”蕭作雄說完這一句,就擺了擺手,示意勤務兵傳令,自己背著手,往祠堂的方向走,可能是真的老了,那背影竟有些佝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