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金水河的軍營裏,內侍罕見的沒有拖長音非常幹脆的高聲報著,聲音竟然還有一些顫抖。
腥紅的坐鑾金帳被數位陰柔的男子抬著就進入了各位的視線之中,行走間帶起淺風秋波,隱約可見坐鑾上臥躺的妖媚人兒,樣子極盡奢迷,不多會就到了宴席中央。
火勢早已受到控製,一些之前早已逃出營外的官員也陸續回到了宴席之中,眾人心中無不在暗自慶幸還好自己回返,否則這麼一點小火就被嚇成這樣,豈不是成了眾人的笑柄?
“南宮政呢?”男子妖媚的聲音飄出金帳,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身處的位置高於眾人的原因,竟讓人有種泰山壓頂的感覺。
“躍將軍呢?”見無人應答,仿佛一切都在他所料之內一般,李末的聲音再次響起。
媚眼若絲,手指輕撚粉扇一枚,李墨淺淺的睜著雙目掃了一眼下麵跪著的一群人,嬌媚的長歎一聲:“不用說了,我的好友莫言兮也被你們搞丟了。”
“歌照唱,舞照跳,停下來還有什麼意思?都起吧,天生的都是奴才命麼?”
偌大的坐鑾,占地方不說,就這麼赤條條的位居於宴席中央,幾乎就要與台子相齊。而坐鑾上的男子仿若無事一般高床軟枕,無視群臣。
百官無語,唯有各自回到已經被宮婢收拾好的坐席之中,裝模作樣的繼續看表演演出,一切就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然而未停片刻,席上便隱隱有些竊竊私語,開始時是一兩個,漸漸的,口耳相傳,眾人已經是你看我我看你,卻沒有一人敢大聲。
那乒乓兵器撞擊之響,還有那士兵的呼痛聲,將士的陣號聲,聲聲不絕於耳,早已將前方宴席上的歌舞聲勢打壓的幾乎聽不到,看著台上顫抖著跳著舞的歌姬,此時就像在看啞劇。
這種仿佛親臨戰場的感覺早已將一些文官嚇的雙腿有如篩糠,汗如豆大,舉著的杯子都顫抖的都快要握攥不住。他們哪經過這樣的陣仗?心中各自有了計較,也不知道外麵的打鬥是否真實,他到底想要幹什麼?如今他的得力幹將莫言兮不在,躍將軍也不在,他們可都是栓在一條繩上的螞蚱,難道說他們就在外麵和羽林軍拚殺起來?
人們時不時的拿眼輕掃著李末,心頭的駭意卻越來越深。這個男子在這個時候還能有這個心情欣賞歌舞,如此自信自大,看來勝券早已在握。難道他要反了不成?未免膽子也實在是太過於大,竟然將朝中的人,山野之中的人都請到這裏,然後在各個有頭有臉的人麵前造反?!
這世上居然有人聽著歌跳著舞敲鑼打鼓的在人前造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