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若妍見他這幅模樣,心裏感到有些好笑,羨慕秋彩有個好爹。可一聯想到自己的淒零遭遇,不禁鼻子又開始發酸。
為了更快到達,兩人騎馬行路。
趕了大半天,日頭西沉,天色漸漸昏暗,古若妍和秋仲年走進一家客棧,剛坐下不久,便見方淩程走進店來,也是風塵仆仆的樣子。
“方老弟?”秋仲年驚訝道,“你也跟來了?”
古若妍輕啜一口茶,輕聲說:“這家夥一直跟著。”
秋仲年看了她一眼,又去看方淩程,隻聽方淩程說道,“秋老板此行路途遙遠,本就叫人不放心,況且你走了之後生意自然也做不成,我回去給幫裏交不了差,不妨也出來遊玩一番。”
古若妍暗哼一聲,不知怎的,這個方淩程雖說言辭拘禮,文質彬彬,長得也是一表人才,可自己總覺得他油腔滑調,不像是什麼好人,心底有一股莫名的厭棄之感。
她向方淩程問道:“這麼說,你還是要跟著我們一起去雲南了?”
方淩程卻擺手道,“不,去雲南是去,但卻不是跟著你們,你們去辦你們的事,我玩我自己的……大路朝天,沒有不準我入境的道理吧?”
古若妍笑道,“你最好別耍花樣,我們那裏規矩森嚴,男人入穀立死,尤其是你這種年輕男子……到時候別怪我沒提醒你。”
秋仲年聽到“入穀立死”,心裏不由一凜;方淩程喝著茶,回道,“世上哪有這種地方,姑娘開玩笑呢吧?”
“你若不信,大可去試試看。”
既聽她如此一說,方淩程隻笑笑不再言語,喚來小二點了幾盤菜一壺酒,自顧自吃喝起來;古若妍摘下麵罩,對秋仲年點頭示意道:“秋老爺請。”說完,也吃起飯來。
“啊……”方淩程一見古若妍的驚世容顏,立時瞪大了眼,心想果然不出所料,一口酒啜得急了,險些嗆著。
“媽-的,昨天勞資又丟了幾十兩銀子!”
幾人正在安靜吃飯,卻聽見門外罵罵嚷嚷進來幾個人,手中刀劍晃得磕磕響,頗引人注意。為首那個高大漢子大咧咧往桌上一坐,一腳踩在板凳上,痞裏痞氣,高喊了一聲小二上酒。
一幫人嘰嘰喳喳喝酒,那漢子酒過半酣,嗓門兒越來越大,口水橫飛,說個不停:“你們是不知道啊,勞資昨天本來已經贏了一百兩,可沒按住這賤手,又他–媽給投了回去,心想再贏一些便走人,可……可狗日的真著了魔了,勞資後麵一直輸一直輸,輸得屁股尿流,一百兩銀子跟風卷了似的,眨眼便沒影兒了。”那漢子想起這事兒來,把桌子拍的“啪啪”響,宣泄心中鬱氣,“狗日的,勞資最近火怎麼這麼背?!”
眾人食客被這劇響弄得紛紛轉身看他。
見眾人都注視自己,他心裏得意,嘴上卻還罵道,“吃你們的飯,看你爹幹什麼?!”
食客多是普通百姓,哪裏敢多作聲,也就隻得認了這個“老子”,立馬回頭的回頭,低頭的低頭,乖乖吃飯;方淩程悄悄盯著古若妍看,隻覺口幹舌燥,咂盡一杯又一杯酒,稍解身體裏的熾熱之感。
秋仲年這些年養尊處優,哪裏和這種粗人一起吃過飯,大感煩躁,禁不住直皺眉頭;而古若妍淡淡一笑,並不將這群家夥放在眼裏。
那漢子忽然掃見角落裏的古若妍,心裏猛地一蹦,隻覺她貌美膚白如同天仙一般,酒勁推著血液亂湧,渾身發熱,立時便起了歹意。
這漢子滿麵通紅,打了個酒嗝,歪嘴笑道,“沒想到今天豔福不淺,能碰到一個大美妞兒。”
其他人也看到了古若妍,皆屏息了一瞬,繼而也跟著附和起老大來。
“這麼漂亮,可惜跟個糟老頭,做了個便宜小娘子!”那漢子見兩人坐一張桌子吃飯,還以為古若妍是秋仲年的小妾,不禁出言調笑道。
“是啊,真可惜!”
“要是能跟這樣的女人睡上一覺,那可真是美上天了。”
“你看人家老頭,夜夜都上天呢!”
他們這幫人喝得醉醺醺,嘴裏不幹不淨說些混賬話;古若妍聽他們出言侮辱自己,頓時心裏有氣,將筷子放下,“你們說什麼?”
“喲,這小娘皮還挺烈……”調戲了古若妍,漢子哈哈大笑,隻覺輸錢的鬱悶已消解大半,更是沒臉沒皮道,“不知道在床上怎……”
“啪!”
一聲脆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