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凝沒想到,三個星期後又見到了他。
7月8日星期二,楚洵來到案發現場時,小小的公寓裏已經來了不少人。所屬派出所的刑警、法醫和鑒證人員,有同事正坐在沙發上向報案人詢問,這麼巧,竟然是她。
楚洵直接走進臥室,死者全身****滿身傷痕正麵躺在床上,蒼白的皮膚上血跡淋漓大片屍斑,死相可怖。暗紅的血染紅了整麵床單,血跡斑駁觸目驚心。
法醫見楚洵進來,向他彙報:“全身24處刀傷,致命傷在小腹,死亡原因可能是腹腔髒器和動脈破裂造成的失血過多。凶器為尖銳刀具,從創口寬度和深度來看應該是一把較長的水果刀。根據屍僵和屍斑判斷死亡時間大概是在今日淩晨1時-2時。會陰部有挫傷,但沒有提取到***體表觀察中毒的可能性較小,其他情況需要回去做進一步的屍檢。”
楚洵點了點頭,仔細查看屍體和房間,指紋與足印痕跡檢測人員正在分別查找檢驗指紋、足印和其他物證,目前還沒有找到凶器。
門窗完好無損,現場沒有侵入、翻動、掙紮或打鬥的痕跡,不是普通的入室搶劫或強奸,這麼晚死者還讓凶手進門應該是熟人。死者麵對傷害沒有反抗還是來不及反抗?凶手能夠輕易將她製服,用藥還是威脅?現場很幹淨,有清理過的痕跡,是激情還是預謀犯罪?性侵和折磨,是因為仇恨還是凶手心理變態?
楚洵讓人調取查看小區及附近的監控錄像,同時查訪死者的社會關係。死者文忻,26歲,HN信陽人,市第一醫院的內科醫生。原來,她們是同事。
楚洵回到客廳,現在該詢問報案人了。
楚洵進來的時候,嶽凝看到他覺得有那麼一點兒安心,本想打個招呼,他卻完全沒有理睬她的意思。現在,他走近坐到她身邊,一副公事化的派頭開始問話,她覺得有那麼一點兒,不爽。
楚洵:“你和死者是什麼關係?”
嶽凝:“文忻,是我的朋友,師妹,也是同事。”
楚洵:“是你發現的死者?”
嶽凝:“這不是廢話麼。”
楚洵:“你怎麼會來這裏?”
嶽凝:“我正好有事去內科找她,結果發現她今天沒來上班,也沒人知道她在哪兒,我給她打電話手機關機,聯係不上她,所以下班後就直接來家裏了。”
楚洵:“你幾點到這裏的?”
嶽凝:“大概6:40左右。”
楚洵:“怎麼進來的?”
嶽凝:“我到了門口按門鈴沒人答應,因為擔心她生病可能處於昏迷狀態就多按了一會兒,可是我聞到了血腥味覺得不對勁,找了開鎖的來開門,進了門血腥味很重,我跑到臥室發現文忻已經死亡就立刻報警。”
楚洵:“你有沒有動過現場的任何東西?”
嶽凝:“沒有,我走到臥室門口一看到她那個樣子嚇壞了根本沒敢進去。”
楚洵:“昨天晚上11點至今天早上6點,你在哪裏做什麼?”
嶽凝:“我當時在家裏睡覺。”
楚洵:“有人證明嗎?”
嶽凝一驚:“當然,沒有。你這是在懷疑我?”
楚洵:“有的時候報案人就是凶手,不能排除這個可能?”
嶽凝:“我住的小區、樓道、電梯都有攝像頭,你可以去查監控。”
楚洵:“我會的,不過不排除你刻意偽裝從窗戶或者監控死角經過避開監控。”
嶽凝咬牙:“我住在12層,從窗戶走,除非我是蜘蛛俠。”
楚洵:“我們會去調查,不會放過一個壞人,也不會冤枉一個好人。”
嶽凝:“你們警察辦案不經常整些冤假錯案?”
楚洵:“那是你誤會了。”
嶽凝:“……”
楚洵:“你和死者是朋友、校友和同事,你們的關係有多親密?”
嶽凝:“我們認識有四、五年,在學校的時候不熟,我比文忻大三屆平時沒什麼交集。來了醫院後才開始慢慢變熟,我曾經幫她解過圍,從那之後她開始信任我願意找我聊天。”
楚洵:“據你了解,死者是個什麼樣的人,工作表現怎麼樣,生活是否正常,人際關係如何,有沒有和誰結仇?”
嶽凝:“文忻是個安靜內向的女生,不太喜歡和生人說話,朋友不多,至少在醫院裏我可能是她唯一的朋友。她學習努力工作認真,她是外地來的,很珍惜現在的工作。生活方麵,我覺得很正常。我不知道她和誰有仇,但是我覺得她那樣文靜的性格不會和誰產生矛盾。”
楚洵:“麻煩你去趟局裏做筆錄,之後的調查如有需要還請你配合。”
嶽凝:“了解,我會配合。希望你們能夠早日破案,文忻死得太冤枉,她才26歲,正是人生最美好的年華,她的生命不應該就這麼結束。”
翌日,市第一醫院,嶽凝正在門診接診,楚洵帶著潘傑走進了診室。
嶽凝:“有事?”
楚洵:“有些事情需要問你。”
嶽凝:“等我看完這個病人,稍等一下。”
沒等多久,病人離開,潘傑把門關上,楚洵一臉嚴肅地坐在嶽凝對麵,“關於文忻,你有沒有什麼要對我說的?”
嶽凝試探地問:“我應該要對你說什麼?給點提示?”
楚洵:“案發前一天,你們之間發生過什麼?”
嶽凝:“你知道了,又何必來問我。”
楚洵:“我想聽你坦白。”
嶽凝:“我又不是你的犯人。”
楚洵:“快了。”
嶽凝:“你到底想問什麼?”
楚洵:“你和文忻吵過架,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