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如忍著劇痛一步一步的上了樓,到了門口,她拿出鏡子照了照自己,蒼白的臉色沒有一絲血色,待會白夜看到了怕是要起疑了,她從包裏翻出口紅,勉強給自己塗上,增添了點顏色,摸索出鑰匙打開門,屋裏一片亮堂。
白夜神色冷峻的坐在那裏,靜靜的看著她,她一愣,勉強一笑,“白夜,你這麼坐在這裏真是有點嚇人啊。”天知道她此刻每說一句話,都感覺到鑽心的疼痛,但是看見白夜之後,她所有的痛苦仿佛都消失了,她笑著說道:“白夜,我好渴啊。”白夜沒有如往常一樣替她倒水,而是冷漠的看著她,盯著她,那眼眸中有著她從沒見過的冷酷。
“你怎麼了?”
白夜問道:“你去哪裏了?”
方如說道:“我出去了啊,今天有人約我出去逛街,我……”話沒說完,白夜便發了瘋一樣將屋中所有的東西砸的粉碎,方如嚇的倒退一步,她從沒有見過白夜這樣失控。
如一頭暴躁的獅子,要將身邊的所有都毀滅。
“你到現在還要騙我!”白夜咆哮著,眼裏流出一滴淚來,指著自己的心說道:“方如,我就差將我的心刨給你看了,為什麼?為什麼你還要這樣騙我?從頭到尾,你都在騙我,我讓你騙的好慘!”
一瞬間,方如臉上好不容易湧上的血色全部消退,徒留那張紅唇肆意嘲笑著她,她勾勾嘴唇,“白夜,你怎麼了,我怎麼會騙你呢?”白夜哈哈大笑,像個瘋子:“我多少次告訴自己,你不是那樣的人,你說過你愛我,我真的很想相信你,可是你的所作所為讓我如何相信你,你從來不曾愛過我,你這是在報複我,報複我毀了你父親!”
“你怎麼能……怎麼能說出這樣的話?我將什麼都給了你,你為什麼還要這樣說我,你自始至終都認為,我靠近你,我說愛你都是為了給方淮報仇麼?我有必要這樣報仇麼,白夜,你是不是瘋了,你還是人麼!”方如說到最後幾乎失了聲,疼痛幾乎把她淹沒,冰冷的痛苦,排山倒海而來。
“你從來都沒有忘記過陸離對麼,每次看著你晚歸,你知道我是怎樣的心情麼,方如,你不知道我有多愛你,如果我能控製的了我對你的心,我絕對不會讓你如此折磨我,踐踏我!”
白夜扔出一遝照片扔在地上,方如體力不支跪倒在地,艱難的拿起地上的照片,看著照片中的人,明顯就是她前段時間和陸離接觸的畫麵,肢體,眼神,真的很曖昧,方如不住的搖著頭,到底是誰,是誰陷害她?不可能,沈傑已經廢了,不是沈傑,還有人想要害她!
她幾乎說不出話來,顫抖的看著那一張張照片,是徹底摧毀她的證據,她抬頭,看著白夜,啞聲說道:“不是這樣的,白夜,不是這樣的,我是愛你的,這些都不是真的!”
看著她驚慌失措的樣子,白夜隻覺的心徹底的死了。
她沒來之前,他尚且心存幻想,她來了之後,他徹底失望心碎,紅唇依舊,隻是吻上那張唇的人不再是他。
“白夜,你相信我,我求求你相信我,我愛你啊。”
“你別愛我了。”白夜漸漸的冷靜下來,冷酷下來。
眼裏的淚化成冰,吐出的一字一句痛徹心扉。
“我和你,終是仇人,再如何磨合,都是枉然,方如,從此後,你和我便是陌路了,放彼此一條生路吧。”要有多絕望才可以說出這樣的話。
我和你,終是仇人!
方如伏在地上痛哭失聲,白夜終於說出了這句話,他們兩之間到底隔著的是血海深仇,兩個人都無法毫無保留的相信對方,卻也無可救藥的愛著對方,十幾年的羈絆,到底,是孽緣。
白夜轉身,方如放下最後一絲尊嚴,抓著他哀求道:“不要走,我愛你。”
很久,很久,真的很久了。
隻聽白夜說:“我不愛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