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裏,那一點光暈被掐滅,白夜靠在沙發上,說:“你從來,都不想跟我結婚吧,方如。”
方如的內心幾乎都絕望了,她不知道該如何麵對白夜的質問,白夜一直問她這三天究竟去了哪裏,她也很想知道,自己這三天來到底去了哪裏,她真希望自己能夠立刻失憶,這樣她就不用夜夜夢到那恐怖的一晚上。
“我有的時候真恨自己,為什麼偏偏愛上的是你。”他沙啞的聲音疲憊的在房子裏回蕩,方如手足無措的站在那裏,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不知道該做些什麼。
“你既然不想告訴我,我就不問你,你既然不想結婚,我就答應你,方如,我是愛你的。”這是白夜第一次說愛,卻說的如此蒼白空洞,方如慢慢滑坐在地上,眼淚悄無聲息的流著。
秋風起,街上的行人漸漸變的少了,方如往手心裏哈了口氣,緊了緊衣服,走進了陸氏集團,前台優雅而動聽的說著讓方如在會客室等人的話,坐在會客室裏,方如緊緊的捏了捏手心,事到如今,她已經沒有退路了,她愛白夜,她會和白夜長長久久的,隻是這個長久之前,她必須要完成這一件事情,這個事情,隻有陸離能夠幫她。
她在會客室等了一天,也沒有等到陸離的身影,她搖了搖頭,自嘲的笑了笑,起身,正好此時會客室的門被打開,來的人卻不是陸離,而是曲情,曲情徑直坐在方如的對麵,說道:“坐吧,你也等了一天了,哥哥今天太忙,所以叫我下來問問你有什麼事。”方如看了眼她,說道:“這件事情,我隻能跟陸離說。”
曲情嘲諷一笑,“姐姐,你有什麼話不好告訴我啊,再過幾天,我就要和哥哥結婚了,這樣一來,你能告訴哥哥的事,我是不是可以聽了啊。”方如心裏咯噔一聲,好不容易才說得出話來:“你說,你們要結婚了?”曲情笑笑:“不可置信吧,哥哥向我求婚的時候,我也是很難相信,畢竟你知道,哥哥他,心裏裝的一直都是你。”
“我承認,以前,我做了許多錯事,惹的姐姐很不開心,如今事情也已經過去了這麼久,我也是真的很後悔,姐姐,趁這個機會,我向你道歉好不好,對不起。”
曲情把話都說完了,方如再不接受這強加的道歉,倒是她的不是了,她點點頭:“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我要恭喜你,我今天來,也沒什麼別的事情,既然他忙,我就先走了。”
方如匆匆忙忙出了會客室,踉踉蹌蹌的跑出了公司,不知走了多久,扶著牆捂著嘴哭了出來,以前所有和陸離的回憶都湧上了心頭,他曾經是她的初戀,就算這份初戀參雜了太多的成分,到底她曾愛過他,也曾在冰天雪地裏為他痛哭,為他心碎,如今他終於要結婚了,和曲情,分不清是喜是悲,隻覺心內萬千感慨。
她坐在冰冷的地上為自己曾經逝去的青春哭的死去活來。
陸離從遠方看著方如坐在地上哭的肝腸寸斷,心也一寸寸碎了,轉而又化為更加堅固的冷漠,一步一步上前,帶著撕心裂肺的痛楚,終於離她咫尺,“你想要什麼?”
方如慢慢抬頭,淚眼朦朧中看著陸離忽遠忽近的身影,心頭一陣酸意,那些遠去的歲月仿佛穿過層層恨意重新回到她記憶中,從前,她隻記得陸離如何殘忍的在寒冬臘月裏將她拋棄,現在她記得的隻有陸離帶給她的溫暖,她要什麼?她自己也不清楚,她自己也不知道該何去何從。
車上,尷尬的寂靜,陸離不耐煩的拉了拉領帶,煩躁的點燃一根煙,狠狠的吸了一口,吐出一大口煙圈,煙霧彌漫,方如嗆的直咳嗽,從來,陸離都不會在她麵前抽煙。
陸離晃了晃手上的煙,搖下車窗,煙味才稍稍揮發一點,方如才好受了些。
“從沒見過你這麼犯賤的人,以前我喜歡你喜歡的不得了,你揪著之前的事情不斷的折磨我,現在聽到我要和別人訂婚了,你又坐在我公司外麵哭的一塌糊塗,方如,你真的是讓我對你的認識又上了一層,還是你本質就如此,一直都在跟我裝純?”陸離說的毫不留情麵,方如覺得自己絲毫無法反駁,因為自己似乎真的是這樣一種人,得到的時候毫不在乎,等到失去的時候才開始後悔,這就是所謂的犯賤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