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沒有素質啊,多嘴還敢頂嘴,沒看見勞資正安慰美女嗎!
於是曹辛發怒道:“我知道!你還沒弟弟!”
小薰子偃旗息鼓了,倒是梓月淡漠的說話了。
“公子,奴的賣身契你還踹懷裏吧?!”既然拿著女子的賣身契,你又何嚐不是把我當貨物?
曹辛岔氣了,今天怎麼諸事不順?難道出門真的應該隨這個時代的潮流——看看黃曆再出門!
但他隻能一本正經的道:“抱歉,現在不能把它還給你,因為……”他不好意思說出口了,總不能說怕她不隨自己回魏國吧?
梓月輕笑道:“不用解釋,奴早已經習慣了。”
“……”他讀懂了她的笑,很淒苦。
良久他才一聲歎息道:“你很苦,但有人更苦……”
梓月的目光終於有了一絲波動,清幽的歎息了一聲。她何嚐不明白,不然她便不會這般輕易的離開,人終究不能自私啊……
他帶她回去了,卻不是回的客棧。
客棧被退房了,以許茹玥的話來說,這地方太貴了,根本就是黑店!很符合她小財迷的稱號。
曹辛惋惜不已,早知道就應該在那奢華的客棧多找點樂子了!但他明白,她是怕自己沉迷享樂罷了。
所以他帶她來了慕容彧這兒,事實上他也是第一次進到慕容彧的茅舍裏麵。
昏暗的燭光下,裏麵隻有一桌一椅一床一被,剩下的便是滿櫃子的書籍,曹辛不由暗歎:陋室,也是雅居啊!
慕容彧站在燭火旁,看得到燭光在他眼光之中閃動著。
他想溫柔,卻笑得有些僵硬更有一絲忐忑,七尺之軀終於忍不住動容喚了一聲:“阿妹……”他終於再見到她,再喚她一聲‘阿妹’!
為了這一刻,這些年他等的再久也值了。
梓月心起波瀾,她知道他很苦,但不知道這幾年來他過得也如此的清苦。
但她同樣恨他,如同她一直深恨著自己。家族的覆滅她早已經看淡,但她一直恨作為兒女他們沒能救下從小便疼愛他們的父母!
沒錯,她有恨!她恨自己當初的懵懂無知、無能為力,也恨當初的慕容彧任性妄為!
為遊曆天下便可以不顧父母雙親?如果當初他在,依他的才學至少也能保護爹爹和阿娘啊!
所以她睨視他,默然無語。
慕容彧渾濁了雙眼,盍動著雙唇,一時間不知道再說什麼,隻是喃喃道:“阿妹……”
慕容彧情緒有些失控了,他伸手想撫摸梓月,不,應該是慕容梓的頭發。像兒時那樣,想聽她纏著自己叫哥哥……
哥哥,你說糖為什麼這麼甜呢?
哥哥,你說為什麼人不能像鳥一樣飛呢?
哥哥,你說為什麼琵琶的聲音這麼好聽呢?
……
年齡越來越大,她的問題好多,他不會答,隻是摸著她的頭微微笑著。
終於有一天,她問。
哥哥,為什麼月亮會少時圓多時缺呢?
他哭了,答道:因為這世上聚少離多呀。
那一年,他離開了。後來她成了梓月……
這些記憶如同泉水一般湧入慕容彧的腦海,他終於忍不住流下了兩行熱淚。
他想再摸摸她的頭,而她卻往後退卻一步終於清啟檀口道:“殘月先生,請自重!”
自重,還帶請字!頓時讓他呆滯了,僵硬的手停留在空中,仿佛成了一尊雕像。他心如刀割。
曹辛感覺到事情要砸,連忙向門外喊道:“小姨,你不是要和慕容小姐說說話嗎?正好帶慕容小姐安頓一下!”
許茹玥在門外聽了許久,也知道曹辛叫自己的目的,連忙現身拉著慕容梓的小手親密的道:“梓……姑娘,天色已經晚了,你和我去偏房將就一晚如何?”
是征求意見,可是手上有幾分的力道。
於是慕容梓依言走了,卻沒有多看他一眼。
曹辛這才淡笑道:“先生也是一個重情之人啊!”
慕容彧慢慢恢複從容,在臉上擦拭了一把道:“她終究不會原諒我了,她叫我殘月先生,嗬嗬,兄妹相見,不如路人。”
曹辛卻道:“不,她會的。也許就明天。”
慕容彧希冀的抬頭看著曹辛,鄭重一禮後道:“公子費心了,多謝!”
“我隻希望你對我別這麼禮貌!你知道的,禮貌代表著任何人之間的距離!”曹辛擺擺手道。
“……”慕容彧默然不語,這話他如何不知,他剛剛才體悟過。
“好啦!殘月先生,上一次咱們聊到哪裏了?”曹辛不願他太過悲傷,故意岔開話題。
“不記得了。”此刻的他腦中混亂不堪。
“沒關係,咱們秉燭夜談從頭開始聊,正好我也沒地方睡覺呢!”曹辛一臉淡笑。
“好……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