龔軒脫手擲出酒杯,後發先至,擊中了寒芒。
“哼!”楊淩天重新坐起,手掌擬刀,向自己左肩一切!嗤!一大塊已然變綠腐爛的血肉掉了下來,楊淩天麵色不變,隻是額頭微微滲出汗來,同時又冷冷地重哼了一聲。
“鬼樹之毒!”龔軒見狀,心中猛地一跳!策劃這次謀殺的人就算不是偷走天絕刀的人,也必然和那人脫不了幹係!
又見楊淩天中毒之後毫不猶豫地壯士斷腕,龔軒也是一陣佩服。當機立斷,梟雄本色。
然而,這還並未結束!
“砰!”那琵笆傀儡射出三道寒芒之後,並未落地,而是將懷中琵笆舉起,琵笆上的弦竟都反射著幽幽綠光,乖乖,這琵笆本來就是由暗器製成的!
然而那琵琶剛一舉起,還欲發起第二波攻勢之時,一道淩厲的刀光掠過,將其斬成兩截。傀儡無力墜地,零件灑了一地,從剖麵可以看到傀儡內部,製作的十分精巧,也難怪能發出那麼詭異的暗器。
“好一式仙人指路,二護衛長的破天刀果然犀利!”龔軒讚道。
剛才出手的正是胡劍鋒,不過聽得龔軒的誇獎之語,他並未露出喜悅之色,而是冷冷地將目光投向楊武。
眾人霍然一驚,這才明白,一切的開端,可都是來自這個麵容淡漠的年輕人!
楊武好整以暇,神色不變。
“這……這是我的斂芒針!”一旁的楊開突然驚呼道。
龔軒眉頭微皺。
地上木板已有數枚掉落在地的鋼針,散發著迫人寒光,且又淬有劇毒,當是利器無疑。
“大哥,你的暗器怎麼會在這兒出現?”陳倩憤然道,“這可是爹爹的壽宴!”
“不!不是的!在半個月前,我的斂芒針就已經被偷了,”楊開連忙解釋。
“哼!被偷了?有誰可以解釋?有誰可以證明?你說謊的本領也不低啊,說,你在這壽宴之上安排這場刺殺有何居心?”陳倩咄咄逼人道。
楊開張口結舌:“我……我這……”他半個月前由於天絕刀丟失一事受命去找老板,所以這暗器丟了之後便沒去找,誰想到會在這兒出現?誣陷!這個詞陡然出現在楊開腦海中。但這事他要怎麼解釋?他本就不善言辭,此刻事發突然,而且他自己也是一頭茫然,不知所措,一下子更是說不清楚。
“三小姐,好利的嘴啊,大少爺可不是你的對手,”一旁站立的胡劍鋒忽地冷笑,“可別忘了,這個鬼東西是從哪兒冒出來的。”說著,眼中凶光毫不掩飾地直接射向楊武:“二少爺,這個,你該作何解釋呢?”
楊武嘴角微撇了撇:“解釋?我沒什麼好解釋的。”
胡劍鋒怒極反笑,正準備興師問罪時,陳倩出言替楊武辯護:“不是二哥,二哥裝的傀儡我也見過,根本就沒有什麼暗器在裏麵。”
看來這小妮子有點喜歡這個冷漠少年啊,龔軒暗忖。其實龔軒不知道,這在天絕宮中已經不算什麼秘密了。
“三小姐,可別把話說死了,”管家高傑突然插了進來,“人的眼睛看到的,有時也不一定就是真的啊。小的鬥膽問一句,三小姐是何時看到二少爺安裝傀儡的?”
陳倩遲疑了一會兒,道:“一……一個時辰前。”
“聽吧,都已經這麼久了,在傀儡上麵裝個暗器,又能花費多少時間呢?”高傑淡淡道,“不是小的多心,說不定在三小姐沒看到的時候,二少爺又想為傀儡添點新花樣呢?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嘛對不對?”
這含沙射影的話在場的人誰聽不出其中的意思?分明是認定了楊武就是這場刺殺的主謀!
陳倩臉上青紅交加,道:“你們……你們對二哥不滿,就用這種……這是挾私報複!”
高傑道:“三小姐這話可言重了,小的也隻是猜測一番罷了。”
管家高傑?這也是個看不透的人呐。龔軒冷眼觀望眾人,焦急,不忿,冷漠,淡然,擔心,種種情緒,躍然而出,這個天絕宮的水,比自己想象中的還要渾的多啊。
“如此說來,能將暗器裝上的人,也可能是高管家你啊!難道剛才你便一直在這大廳中嗎?你也有時間給我的禮物添點花樣,不是麼?”楊武此刻已經坐下,雙眼之中精光頻閃,“或者,二護衛長你?又或是,大哥你?”言語之間,鋒芒畢露!
“你胡說!我……我怎麼可能去加害父親?”楊開臉龐漲紅,大聲道。
“二少爺,你這是什麼意思?難不成我在主上手下這麼多年都是裝的不成?”高傑聞言,深吸了一口氣,冷然道。
胡劍鋒亦冷笑道:“飯可以亂吃但話還是不要亂講的好,二少爺!”
楊武微笑道:“各位言重了,我也隻是猜測一番罷了。”目光對上對方,無形火花猛地炸開!
一時之間,原來歡樂喜慶的氣氛驟然降溫,變得劍拔弩張起來。隻有楊雪天渾若未見,對這種氣氛更是遲鈍,依然癡呆。
“楊開,二護衛長,高傑一派,三小姐,楊武一派,看來,這是為了宮主之位而起的紛爭啊。不過,這主使之人到底是誰呢?選中了這麼個時機刺殺?天絕刀丟失不久,眾人關係本就緊張,經此激化,怕會更加厲害,難道那人想挑起天絕宮內亂?好渾水摸魚趁機將天絕刀帶出宮去?”龔軒腦中念頭轉得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