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說劉醫生每天要看那麼多的病人,根本就記不住所有人的長相,而且這哥們臉上的紗布都已經夠資格去搶銀行了,就連他自己的母親在冷不丁看到他這副模樣的時候,都不一定能認出他來,更不要說劉醫生了。
劉醫生忍住自己的不適感,試探性地問道:“你是我的患者嗎?”
那個滿臉紗布的男青年卻忽然激動起來,對著劉醫生吼道:“對,我他媽就是你三個月前接受你鼻子手術的那個倒黴蛋!”
突如起來的爆喝著實讓劉醫生嚇了一跳,但是對方又很好地控製住了自己的情緒,說:“不好意思醫生,我剛才情緒有些失控,我叫黃柏成,是您三個月前接診的病人,但是在做完手術之後,我感覺自己的鼻子還是有些不通氣,你能騰出時間聽我將自己的病情說一遍嗎?”
劉醫生的感覺自己腦袋越來越沉,他的心情也是越來越糟糕,但是他還是耐著性子,說:“黃先生你好,我現在有些事情需要去處理一下,你能不能先去醫院裏麵掛個號,然後由其他醫生替你複查一下,你看這樣好不好?”
“去他媽的掛號!”自稱黃柏成的男人精神再一次失控,他大吼著拎住了劉醫生的領子,將他直接撞在劉醫生自己的車子上。
汽車的警報立刻響起來,在寂靜的停車場中顯得格外刺耳。
那刺耳的警報上好像進一步刺激到了黃柏成,他的眼睛越來越紅,一次又一次地將劉醫生撞在車子上,嘴裏不停地叫嚷著:“讓它停下來,讓它停下來!”
劉醫生本來就身體不舒服,讓這個宛如精神病一樣的人一鬧,他的肝火也被勾引出來了,他奮力往前一推,吼道:“你給我鬆手。”
之前一直處在搖晃狀態的黃柏成被劉醫生這麼一推,竟然直接撞在了另一輛汽車上,他歇斯德裏地大喊著,嘴裏含糊不清地謾罵著,劉醫生則是看著樓梯間的方向,根據他的估計處在一樓的保安應該能聽到警報,但是不知道為什麼現在還沒有趕過來。
劉醫生想直接開車逃走,但是黃柏成並沒有給他這個機會,他像是野獸一般嘶吼著,罵道:“你這個穿著白衣服的畜生竟然敢推我,我要殺了你。”說完竟然開始撕扯起自己臉上纏繞著的紗布,又是一陣自言自語:“讓這些礙事的東西見鬼去吧,下地獄去吧。”
劉醫生一邊用語言穩定著黃柏成的情緒,一邊望著樓梯間那裏,終於樓梯間的門打開,有三名保安從裏麵跑出來。
劉醫生舉起自己的雙手叫喊道:“哎~我在這裏,快點過來!”
黃柏成好像知道劉醫生在幹什麼,他一下子就撲到劉醫生的身上,一邊用自己的拳頭猛擊劉醫生的頭部,一邊用自己的牙齒撕咬著劉醫生的肩膀和脖子,就像是一頭發狂的野獸一般。
劉醫生叫喊著,但是他沒有出手還擊反而是高舉自己的雙手,表明自己並沒有動手,更沒有毆打病人。
那幾名保安也是明事理的,見到情況危急也顧不上許多了,直接用自己的拳頭、手肘、小腿以及皮鞋統統往黃柏成的身上招呼,而黃柏成就像是瘋狗一般,死死地咬住劉醫生的衣服不鬆口。
在三名保安的同心協力下,終於將劉醫生與黃柏成分開,此時劉醫生的臉上脖子上手臂上都是咬痕以及瘀傷,而黃柏成則是依舊嘶吼著,好像劉醫生是他的殺父仇人一樣。
三名保安可不像劉醫生那樣仁慈,也不和他將什麼道理直接就是一頓皮鞋燉肉,直接就將黃柏成打服,像是一條死狗一樣,任由三名保安拖拽著。
劉醫生從自己的口袋中掏出消毒過的棉紗布,仔細地擦拭著自己身上的傷口,一名保安對劉醫生關切地說:“劉主任,要不要到普外科看看呀。”
劉醫生對著保安擺擺手,說:“不必了,我一會兒回家之後自己處理就行了,你們找一找那名病人的身上有沒有他家裏人的聯係方式,他現在的精神狀態很不穩定,最好不要太刺激他。”
那名保安笑著對劉醫生說:“劉主任,我們知道了,算這個小子走運,走!”
然後他就和自己的其他兩名夥伴將奄奄一息地黃柏成拖到了樓上的保衛科,進行下一步的處理,劉醫生朝著他們的背影喊道:“你們千萬不要難為他,他也是個可憐人。”
三名保護含含糊糊答應了一下,就消失在樓梯間拐角。
劉醫生將自己的身體簡單清理一下之後,也坐上車往家裏的方向開去。
此時是下午的五點鍾,距離劉醫生的死亡時間還有22個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