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川眼淚橫流,招呼過劉純,奪過他手中的酒瓶,咕咚咕咚大口的喝著瓶中酒,在座的所有人,沒有一人出來阻攔。
葉川舉著手中的菜刀,無力的垂下了胳膊,跪倒在葉初群的麵前,他隻是想讓自己的侄子聽從自己的意見,按照自己的想法繼續把公司發展下去,可是他沒想到,身在夢境中的葉初群竟然就這樣把他拉進了另一重夢境。
他才是真正的輸家,他害死了蕭允等眾位師兄弟,還害死了自己的大哥一家人,可是到頭來,這一切卻隻是讓自己把公司攪渾,大哥說的道理太簡單了,太淺顯了,可是也正是這簡單淺顯得道理,像是一把直插他心髒的一柄尖刀。
“大哥做企業,接觸到的都成了朋友,我接觸到的,卻都成了敵人,雖然日漸勢大,卻也擋不住四麵樹敵,大哥,我真的錯了!”
葉繁星看到父親竟然手持菜刀跪在地上,一時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忙上前取過他手中刀把他扶了起來,葉初群也上前,兩人一起把葉川扶到了客廳的沙發上。
深入夢中海可以反催眠,這是葉川迄今為止接觸到的最高境界了,後來者居上,他不得不歎服自己真的老了,也不得不歎服,哈達山上,那個老頭對自己說的話。
“私念,是你最大的敵人。”
他敗了,最終敗給的是自己的私念,並不是葉初群,葉初群也不是他的對手,而是他的侄子,血濃於水的親情,竟然被他當成了敵人。
葉川坐在沙發上,苦笑著回想著自己這些年的所作所為,多麼偏執的私念啊,最終讓他頓悟的竟然是自己親手害死的大哥。
這一頓飯,葉川喝了很多酒,他愧對坐在對麵的葉初群,更愧對那尚未消亡的大哥一家亡魂。
這一頓飯吃的十分寂靜,葉初群一句話都沒有說,隻是在嬸子為他夾菜的時候抬頭微微頜首一笑,而大多時間,他們都是在盯著似乎心情十分不好的葉川。
這乏味的一頓飯吃隻吃了半個小時,葉川無聲的喝光了一瓶白酒,直到葉初群要離開的時候才終於開口將其留了下來。
葉川的書房很寬敞,他在這裏做了很多工作,當然是見不得光的,書房的正對麵,是一家商務樓,雖然隔得很遠,但是他知道那裏曾經有人不間斷的監視了自己很長時間。
“初群,你真的能原諒我嗎?”葉川站在窗口,歎了口氣,問道。
“二叔,你覺的我和繁星姐的關係更近呢,還是你和父親的關係更近?”葉初群不答反問。
聽到葉初群再次提到葉鬆,葉川把頭垂下了一些,道:
“我和你父親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弟,我們的關係不是你和繁星可以比的。”
“有著血緣關係的親人就是這樣,一代代的就會生疏下去,即使關係再好的兄弟,在三四代之後也會變的陌生,雖然你是我的二叔,但是我對你的情感很淡,如果非要掛上親情的關係,那也隻是因為,我們都姓葉,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現在父親已經原諒了你,所以我是否原諒已經不重要了,但是我會讓繁星姐姐以一個親人的方式生活在我身邊,我會照顧她,讓她不受到傷害。”
“二叔謝謝你了,我知道你早就感覺到了我對你的殺意,你能顧及到我還是你的二叔,以德報怨,我也該滿足了。這些年我通過蕭允等人控製了公司百分之四十的股份,如今這些我也該交出來了,我知道你不會讓我繼續留在公司,這就算是我對你最後的幫助吧。”
葉川在書架上摸索了一陣,找到了一個按鈕,重重拍了一下,整個辦公桌側向移動開去,辦公桌的正下方出現了一閃平放的手拉門,門上沒有把手,隻有兩個孔,葉川把兩根手指插進去,哢嚓一聲,似乎有鎖打開的聲音。
葉初群湊過去一看,那扇門往下降了幾公分,慢慢的收進了一側,露出了門後麵的東西。
那是一個精致無比的保險櫃,磨砂陰的表麵,上麵還鑲嵌著十分繁多的石頭,顏色也很多,看上去就價值不菲,葉初群眼睛幾乎都看呆了,僅僅這個保險櫃就值好多銀子啊。
正想著,那保險櫃哐當一聲似乎脫開了掛住的鎖一般,向上彈了一下,然後慢慢的升了起來,葉川湊過去在密碼鎖上按下了幾個數字,正上麵的金屬麵板啪的收了起來,露出了下麵的一塊水藍色的液晶麵板,葉川把整張手掌按在了上麵,少時嘀嘀響過之後,那保險櫃的門才終於被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