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寒夔妖血(1 / 2)

司徒晴歌輕笑一聲,沒想到被一個要死的少年給調戲了,不過無所謂了,這一趟魔林之行,將會是她司徒晴歌問鼎聖女的開始。“趙北陌,若是我司徒晴歌成了魔帝,會過來看你的。”放肆的笑聲自魔林深處傳來,渲染了荒原漫漫再起的蒼茫落雪。

寒潭之中,趙北陌的鮮血一點點在冰涼沁骨的潭水中散開,恐懼並沒有彌漫,更多的是一種遺憾,隨著意識逐漸消散,趙北陌知道,原本寄以希望的幻想是不可能存在了,剛才那好像在心中激蕩而起的召喚原來根本就不存在,可笑他還會在長刀刺入心髒前說出那樣的話。永別了,荒原,永別了,月湖,還有阿爹、阿姆、阿妹……所有至親的人。

當趙北陌真正閉上他的眼,一道自湖底而來的藍光突然湧上,將他緊緊包裹起來。

這處魔林或許已經存在於世千萬年,荒獸橫行,廝殺不斷,但這處地處偏僻的寒潭,卻似乎比魔林的存在更早。司徒晴歌到這裏的時候,隻是被它的寒意所震驚,但寶藏巨大的誘惑自然讓她忽略了這處寒潭的異樣。若是她能夠更仔細一些,定然會發現這並不清澈的寒潭之上沒有一絲樹葉毛羽,傳聞中九幽弱水才能不浮鴻毛,這寒潭如此,定然藏了秘密在其中。

其實將時光倒轉,上古時的那一場滅世之戰,這裏算是一處古戰場,人與妖、聖與魔都曾隕落在此,這也是為何一般七境以上武者不敢深入荒原的原因,埋骨之地的煞氣對低階的武者影響算不得大,但真正當修行觸碰到一定層次,這些冥冥中原本以為不曾在的一些東西,又能很真切地影響到他們,荒原之險,一般人很難體會,但皇朝既然以四閥之一的檀家鎮守北山郡,自然有他的道理。

那道藍光,就是這湖底的秘密,這應該是一滴上古大妖的精血,在司徒晴歌昏迷之前,君璃曾說過這麼一句話,魔羊嗜血,事實上並非所有的血都能入得了魔羊的眼,司徒晴歌作為青胥王座下一任聖女的有力爭奪者,體內可是蘊含的上古幽凰的血脈自然足夠,但君璃在奪舍時選擇的趙北陌,體內卻蘊藏了比幽凰之血更為珍貴的血脈,上古三大妖聖寒夔聖者的血脈。

上古之時,萬族林立,妖魔與人神共存,人族作為實力最弱的種族,隻能依靠其他種族強大的血脈延續傳承,直至滅世一戰,妖魔隕滅,人族大興,這才奠定了而今人族的昌盛。也是那時開始,血脈作為人族最為看重的一種傳承,覺醒的血脈越是強大,日後的成就也許就會更高,雖然會有個例,但總的趨勢不會改變。

從金元魔羊吞噬趙北陌鮮血開始,寒潭中的這滴沉睡萬年的寒夔之血就已被趙北陌的血脈之力召喚,至寒夔聖者遺留在矮山腹部石碑上的那金色古篆印入趙北陌識海之際,這滴妖血,才算是真正蘇醒。

隻是妖血在召喚趙北陌之時似乎有所忌憚,隻是一聲輕喚就消失不見,以至於趙北陌重新回到荒原之時並不能清晰地感受到這股召喚。但他依舊相信自己的感知,依舊相信自己的直覺,這些年遊獵荒原,他的直覺從來沒有欺騙過他。

藍光包裹著趙北陌,一點點浸入他的經脈與血液之中,插在他胸口的寒刀在這一刻化為虛無,傷口開始愈合,也讓趙北陌原本流逝的生命開始複蘇。

趙北陌的識海中,那金色古篆所鐫刻的碑文開始浮現,趙北陌依舊不認得是什麼字,隻是想要把這些字都清晰地記下來,但卻發現,自己的努力都是徒勞,他的大腦,此刻一片空白。

就在藍光完全融入趙北陌身體之時,一隻青色瞳眸似乎在趙北陌意識中睜開了眼,那些密密麻麻的金色古篆在此刻化為虛無,然後開始照著那眸眼彙聚,到最後,竟是凝聚成了一隻獨腳荒牛的模樣,這隻荒牛的額頭上隻有一隻角,而它的臉上,也隻有一隻眼睛,看著很是怪異。

趙北陌自然不知道他眼中的這隻所謂怪異的荒牛其實就是上古妖聖寒夔的本尊,貌如青兕,單足獨眸,眸可開天地,足以拱八荒,這就是上古時期令天地色變,萬族仰退的至聖存在。

而這隻金色寒夔,就是他於死前留下的形意傳承,一種僅靠觀摩來體悟大道的傳承之術,隻有真正擁有寒夔血脈之人才能感悟到其中的真意。也就是說,趙北陌並不需要知道那些金色古篆究竟是什麼字,他隻需要觀摩這隻金色寒夔,就能感悟到屬於寒夔的大道之力,空間、寒冰與純粹的力。這種觀摩之術對於修行者的天賦要求極高,若是本身沒有天賦而強行觀摩,甚至會最終慘死在形意抹殺之中,但趙北陌本身擁有寒夔血脈,最多不過什麼也領悟不到,並不會存在所謂的生命危險。

這隻金色寒夔凝聚之後,趙北陌感受到了體內血脈筋骨中傳來的強烈痛苦,就像是要將他整個人都湮滅在這碧水之中一樣。撕扯、斷裂、毀滅、重生,這是寒夔之血對趙北陌身體的改造,要以人類之軀承受大妖之力,沒有強大的肉身如何可能?

更何況,趙北陌雖然擁有品階極高的寒夔血脈,但本身血脈的覺醒程度並不高,若是以北山學宮的說法來論,趙北陌現在就是超品血脈、一階強度。寒夔之血如今在做的,就是幫趙北陌覺醒血脈強度。不過不要小看這一階強度的血脈覺醒,畢竟這是寒夔的血脈,或許邯山寨裏趙家不少人的血液中都有寒夔的血脈,但真正覺醒的,也就隻有趙北陌一人而已,越是強大的血脈,覺醒越是困難,像如今皇朝帝世的真龍血脈若是想要覺醒,除了本身天賦,更是需要從小耗費無數天地奇珍才有可能,當然,也隻是有可能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