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說何愛卿頒布法令,拿著朝廷的銀錢去收購百姓手中的蝗蟲,實屬荒唐,然則不然,天下臣民可知,何愛卿花費十一萬白銀收購了大量的蝗蟲,卻使得原本可能減產過半乃至絕收的山東闔省今歲隻是減產兩成不到,因四處捕蝗獲錢而得以活民的百姓更是有數十萬之多,這些皆是何愛卿之功,而且今歲山東遞解朝廷的稅銀達十九萬餘兩,甚至超過了平常年間,這些難道不足以說明問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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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愛卿說“事實勝於雄辯”“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實事求是”等話語不啻至理名言,朕希望天下臣民皆能有這等見識,則我大明可安矣,另外,朕這些日子看了報紙後,覺得報紙確實實在是個妙物,對朝廷,對國家皆有大大的好處,故而朕今賜《京華時聞》等十家報館“無冕禦史”之牌匾,望各地報館主事秉承公允之心,暢通民意。至於有人建言報紙這等東西妄言朝政,應該查封,想必此等人忘了先賢教誨“防民之口甚於防川”.......
最後,朕覺著何愛卿提倡的這個白話文也是一件很有意義的事情,天下識字的人千人之中,方有為官之人,百人之中,方有可做的文章的士子,誠如何愛卿所言,若是報紙滿篇皆是之乎者也,百姓怎能知曉天下事?望天下的讀書人也學著做做這白話文,不會辱沒了爾等的身份,朕也覺得這似平常說話的文章妙得緊呢!......”
何成梁越讀越興奮,他已經看到了皇帝的態度,對自己現在的處境也更加的明了了,同時也更加的有了信心。
“別激動,這兒還有呢!”舒清從一摞報紙下麵又抽出了一張,遞給何成梁,並說道。
“哦?這又是什麼,我看看。”何成梁拿過報紙迫不及待的讀了起來。
“...我從去年十月到山東,這近一年的觀感給了我很多的啟發。
在何師傅處理一些頑劣的士紳時,我和一隊官兵去了一個鎮子抄家,在這個丁員外的家裏,我們查出了一千石的糧食,這些糧食差不多夠一千人半年食用,然而這丁員外卻絲毫沒有拿出糧食賑濟百姓的意思,我們前去抄家時,他正在家裏和他的姨太拿著肉喂狗,而就在他家大門之外,已經有好幾具枯瘦的屍骨,看到這裏,我終於理解了何師傅在下達命令時的那種憤怒了。更讓我氣憤的是,後來從一個百姓的口中得知這個丁員外家的租子居然是七成,我以前對七成沒有什麼概念,現在明白了,就是說不管收成如何,佃戶種地的收入大部分都要交給這個丁員外,即使是災荒年間也不例外,這是什麼世道啊?......
近一年來,何師傅收攏流民,使得數十萬流離失所的百姓有了安居之所,還能夠吃到一口熱飯,這些百姓都稱讚何師傅是青天大老爺,包公再世,對此我也感到很光榮,後來何師傅還做了很多事,對百姓都有好處.....
看到最近的報紙不少人都在罵何師傅,我很傷心,不明白為什麼那麼多的人要說何師傅的壞話,如果何師傅不是好官的話,那我大明便再也沒有好官了....——朱由校”
讀完這則報道,何成梁差點把口中的茶水都噴出來,“這是誰的主意,我怎麼都不知道,真是胡鬧!”盡管如此說,何成梁還是掩蓋不住喜悅的心情。
“我哪兒知道,八成是你那個義子何林的主意!”舒清淡淡的說道:“你這下子高興了,這麼重要的人都在幫你說話!”
“說多少回了,他叫魏忠賢!”何成梁嚴肅的說道。
“知道啦!”舒清嬌聲說道。
“清兒,去把洛兒還有嶽父大人他們都叫來,咱們開個家庭會議!”何成梁摩拳擦掌的說道。
不一會兒,一眾人等都到了書房。
“我說賢婿,把我叫來什麼事兒啊,我正跟老成頭下棋呢,好不容易有機會能夠贏他一會,又被被你攪和了!”水南華不滿的抱怨道。自打何成梁娶了水洛之後,水南華再也沒有管什麼事兒了,成天就是找人下棋或者釣魚之類的,家丁去叫他的時候,他正和成大牛的老爹下棋,水南華的棋術說實話並不咋地,每每都被成大牛的老爹成無自殺的丟盔卸甲,何成梁聽說前些日子水南華找了個師傅,教了些新本事,想來今兒正找成無自算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