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有人實在是受不了了,不是受不了這些言論,在百官看來,言官就是一群瘋狗,逮誰咬誰,誰也不太在意,主要是今天這場合不對。除了七月調停“梃擊案”臨朝之外,聖上已經好多年沒有上朝了,不過禮不可廢,百官每日還是要按照規矩準時上朝,等上一時半會兒,要是沒有內官來通知,那就可以走了。要說現在挺奇怪,以前是凡是皇帝有事或者身體有恙才會遣內官通知百官免朝,而現在是凡是沒有內官來通知,那就是聖上不上朝了,可見宮裏的那位爺確實夠可以的。
所以,就在大夥兒裝模作樣的站了一會兒準備撤的時候,司馬直開始喋喋不休了。其實有啥奏疏直接遞交內閣就行了,可是這位司馬直大人卻偏偏要在朝堂之上裝作皇帝就坐在他的龍椅上一樣,先是向那個龍椅行了禮,司馬直開始闡述起自己的奏疏,大夥兒隻得忍,因為這會兒相當於是在議事,誰也不能走,要走那可就是失禮失職了。
好不容易挨到司馬直說完,大家都打算沉默以對,過一會兒就走人完事兒,誰知道好死不死的,有人卻跳出來反駁了,大夥兒心中把這倆活寶罵了個遍,卻依舊要聽何成梁的長篇大論。
不少人已經昏昏欲睡了,畢竟多少年都沒有像今日一樣在朝堂上站這麼久,有些人的腿都有些哆嗦了。然而何成梁把這當成了演講的場地,他的聲音抑揚頓挫,攪的人想眯瞪一會兒也不行。
一聲“夠了”,卻是禮部郎中秦瑞芳,雖說是個小人物,卻也有些能量,何成梁和司馬直都被嚇了一跳,大家也都盯著秦瑞芳。
秦瑞芳心中也是叫冤,其實他也想忍下去的,不過人有三急,他...快憋不住了,隻得出聲打斷何成梁。
看到今日也差不多了,何成梁見好就收,沒有再繼續說下去,大家等了片刻,也就紛紛離去了。不過讓大家大跌眼鏡(如果有的話)的是,這司馬直居然搭著何成梁的肩膀,和何成梁有說有笑的向外走去,對此何成梁也是哭笑不得,就在剛才倆人還爭論不休,怎麼這會兒像啥事沒有似的。
“我與何大人相爭,乃公事,與何大人交好,乃私宜,公私分明,方為大丈夫所為,各位不知麼?”司馬直仰天大笑道。這下子大家也清楚了司馬直這個家夥還真是不能以常理度之。
又三日,司馬直繼續上《請整頓衛所官兵疏》,還是在朝堂上“表演”,大家卻都盯著何成梁,心中不停的祈求:千萬別搭腔,千萬別搭腔!
不想何成梁還是開口說話了:“聽聞司馬大人曾與人言,願以海瑞海剛峰為楷模,不知是否有此事?”
“正是,然而不知道何大人問這無關的話題作甚,現在我說的是整頓衛所的問題!”司馬直向何成梁眨眨眼睛,說道,這是他和何成梁早就商量好的套路。
“那麼,海剛峰海大人曾上疏言要完全恢複太祖成法,卻不想你這以海大人為楷模的人卻一心想毀太祖之成法,確實可笑!”何成梁冷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