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四十九(1 / 3)

帝王的恩寵,來的快,去的也快。就在眾人還在絞盡腦汁想要巴結蘭曦嫵這位公主的時候,皇帝就下旨將她遠嫁去了東蒙。

這是一個什麼樣的地方,就是不說,眾人心裏也是明白的。

“皇上,夜裏風大,您多批件衣服,小心凍著了。”常宿在蘭殊堯的默許下,小心翼翼地將一件厚重的披風蓋在了蘭殊堯的身上。他總覺得,若是能回到從前,未嚐就不是件好事。

至少,蘭殊堯不比像現在這樣凡事親力親為,每每惹得舊疾發作,一夜無眠。時刻還要為蘭曦嫵的事情操心。

他雖然不明白皇上為什麼要這麼做,但是以蘭殊堯的性子,絕計不可能會做害蘭曦嫵的。

“她從天牢裏出來了?”

“是的。公主從天牢出來後,就進了大德殿一直不曾出來。”這事常宿其實早已知道,隻等著此刻蘭殊堯親自問他。

“可有什麼異常?”自打算讓蘭曦嫵進天牢的那刻,他就知道有些事情是瞞不住了。

“公主很好,無甚異常行為。”

蘭殊堯閉上了雙眼,隨即又立馬睜開,恢複一片清明。

“皇上,太醫院的太醫在殿外候著多時了,您該換藥了。”皇上早上回來的時候,傷口裂得厲害,猙獰而可怕。那些凝固在一起的血跡,宛如醜陋的蟲子,吸附在了他的脖子上。乍一看,甚是恐怖。嚇得常宿立馬招來了禦醫。

雖然是皮外上,卻也留了不少的血。索性沒有割到大處,不然便是要傷及性命的了。

依著太醫院一貫的規矩,都是會詢問下,皇帝的傷是怎麼得來的。倒不是為了打探皇帝的隱私,隻是方便對症下藥,寫入病案裏麵。

蘭殊堯隻說是不小心被瓷器劃傷了,至於具體的事情是怎樣,蘭殊堯顯然不想說,太醫也不敢問。

可是,常宿心裏大抵還是知道的。

去的時候好好的,怎的回來就這樣了呢?這世上,若說能傷的了皇帝的人,也許就隻有大德殿的那位了。

常宿心中不禁一陣歎息,為何就不能好好的呢?每當事情有了轉機的時候,總會出什麼幺蛾子。

進來的是太醫院的院史張政,但見他背著藥箱,無聲無息地來到蘭殊堯的麵前。

一番參拜之後,便熟練地替蘭殊堯換了藥,叮囑了忌諱的事,就退下去了。來時去時,都那樣的默默,讓人仿佛根本就感覺不到他的存在一樣。

這也是蘭殊堯為什麼讓張政來的原因。此人為官三十餘載,從一個小小的太醫到如今的院史,靠的是那顯山不顯水的本事,自他醫治的達官貴人不計其數,可從沒有半點風聲從他的口中流出。

蘭殊堯傷在脖子上,這麼私隱的地方,若是叫有心人知道了,總是免不了一場麻煩的。

隻不過,這脖子上勢必是要留疤了。

常宿知道後,不免又是一陣唏噓。

蘭殊堯心中卻想,幸好蘭曦嫵沒有受傷。這樣就夠了。

隻是他沒有想到的是,蘭曦嫵在聽完蘭曦燁講的話後,居然什麼反應都沒有,反倒是一切正常。

他倒寧可希望她氣衝衝地跑來向他質問,衝他發火。這樣才是真正的蘭曦嫵,而不是像現在這樣。

阿嫵,也有了自己的心事了。

處理完案幾上的一大堆奏折,蘭殊堯緊鎖的眉頭卻一直沒有鬆開。

阿裏莫明日就要啟程回東蒙了,難道蘭曦嫵就真的一句話都不想和他說嗎?

“皇上,是否擺架大德殿?”常宿看出了他此刻的矛盾,試著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