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是追回了那兩名逃出宮外的女子,可是堵不了天下悠悠眾口。
皇帝已死,息國的太子以及二皇子又相繼死亡,如今郊國又在九庸盤桓,這樣的情形對於息國而言,十分不利。
內憂外患不斷,息國似有滅國之災。
攘外必先安內,為今之計,隻能讓三皇子蘭玄慕繼位。
而就在眾人皆以為三皇子應繼承大統的時候,三皇子卻稱病,閉門謝客。饒是太傅在府門外求見,也被拒之於門外。
朝堂之上,眾人也應派誰支援而傷破了頭,超破了嘴。
嚴陽王蘭康主動請纓,要求帶領五萬精兵於姬無雪一戰。
無可奈何之下,也唯有如此。
“眼下正是大好機會,沒有人和殿下搶皇位,朝中大臣更是同意殿下為息國的新一任皇上,就是太傅都親自在王府門口恭候殿下。怎麼到了這個時候,殿下反而閉門謝客了呢?”一身穿紅色錦衣的女子,坐在蘭玄慕的大腿上,疑惑地問。
若是細看,卻能發現,這個三殿下府中新得寵的侍妾,眉目間似有幾分像死去的瑤光公主。
蘭玄慕一臉愁容,卻是不見半分病態。
拿起桌上的酒杯,便是一飲而盡。
“他們那哪是讓我當皇帝,分明就是在找替死鬼!”
“殿下怎麼會這麼想?”紅衣的侍妾,聲音糯糯的,煞是好聽。
蘭玄慕一把扣住她的下顎,將一口辛辣的酒水灌入她的口中,也不管她是否舒適。
看著她難過的咳嗽了起來,才繼續說道:“如今郊國打進來了,雍涼關已然失手,郊國太子姬無雪這次是為了替瑤光公主報仇來的,是以定會拚死追擊。以郊國之勇猛,難保九庸不會失守。若是長此以往,息國就完了。”蘭玄慕歎了口氣,“若是我在這個時候坐上了皇位,等待我的卻是斷頭台,我何苦如此。”
看似最沒有野心的三皇子蘭玄慕,許是兄弟三人中看得最清明的一個人了。
況且,他心中一直隱隱覺得,不過短短半年,皇帝被刺身亡,太後中風失語,太子和二皇子相繼死於非命,這樣的情況似乎太邪門了點。
他實在擔心,若是他貿然坐上那個位子,也許下一個身亡的人就是他了。
即使是和皇位比起來,他還是更珍惜自己的命。
“明日讓刑部尚書進府一趟。”蘭玄慕一邊喝酒,一邊吩咐左右之人。
對於蘭玄久墜馬身亡之事,蘭玄慕心中一直有難解之思。照太醫之言,蘭玄久是因為被馬踩斷了肋骨,斷骨直接刺激髒腑,衰竭而亡。其他症狀卻無。
可是,檢查馬屁的仵作卻被蘭玄恒滅了口。
蘭玄慕自然是打聽到,蘭玄久的那匹馬是因為被下了毒才會一時失控的。隻不過,太子不希望朝中有人插手此事,是以一切事宜都被阻擋了下來。
蘭玄久的死,也就慢慢地不了了之了。
如今太子已死,為了自己不會也忽然不明不白地死去,蘭玄慕覺得有些事還是需要查查的。
成武二年秋,嚴陽王蘭康派正威將軍劉基守河源,堵截郊國援軍。
自己與九庸和九庸刺史會和,一同應對郊國之勢。
蘭康派息使於姬無雪帳中,磋談議和之事。卻不料談判破裂,息使於回九庸途中,被姬無雪手下之人帶走,斬殺於九庸城牆前。以表郊國將士一鼓作氣之心。
郊國息國又僵持不下。
“三皇子似乎在查二皇子的事?”嚴陽王府中,蘭曦燁與季賢正秉燭夜談中。
“便是查,他又能查出什麼,這件事做的那麼幹淨,已是死無對證了。”蘭曦燁笑著對季賢說道。
“看來,三皇子倒並非庸碌之輩。”至少和太子相比,似乎是好了不止一些。
“是否庸碌之輩並不重要,江都王已經在趕回殷華的路上,你我隻要將這邊的事情布置妥當,一切就能成定居。到時候,就是三皇子知道了什麼,也沒有用了。”
“如今難道就由著三皇子插手,你我不需要適當阻止一下?”
蘭曦燁眉頭輕皺,卻是不語。
一個沉浮了十多年的人,布置了十多年的人,待到如今大勢初定的局勢,需要花多少的功夫,需要有多少的毅力。這些,蘭曦燁不知道,更加不敢去猜測。
他雖是選擇助蘭殊堯,但是多少心中對他還是有忌憚的。他更怕阿嫵會被他利用。
成武二年立秋,蘭康與姬無雪交戰於九庸頜陽道,勝負未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