瑤光想,也許父皇早就料到了會有這一天吧,是以就是連刀鞘上的樣式都做成了她喜歡的。遲遲不肯給她,隻是因為不舍她將要麵對的事物。
“公主,此處已是息國與郊國的交界處了。”侍女泠源掀開車簾說道。
公主自踏上馬車的那一刻起酒一直盯著匕首發呆,連話語都變的少了。
“停車。”瑤光收起匕首,命令道。
送親的隊伍雖不明白公主想要做什麼,卻還是停了下來。
隻見一身藍色瓏紗的女子,用絲巾遮麵,從馬車上跳了下來。此人正是瑤光公主。隨後下車的才是她的婢女泠源。
瑤光公主麵向郊國的方向,忽然跪下,重重地磕了三個響頭,一句話都沒有說。拜別生養她的國土,她的內心必然是痛楚的。
隻是這樣的痛,隻能承受,她更是沒有訴苦的機會。
磕頭以後,她不曾回頭,又是一語未發,踏上了前往息國的道路。
此去息國,怕是此生都回不了郊國,這也是她最後一次看故國的風景。
“息國的人也真是傲慢,我們這都快到殷華了,也不曾見有使官來接我們,分明就是不將公主你放在心上。”泠源打探了一下四周,儼然已經快進入國都了。街道也漸漸變得熙熙攘攘起來。
“泠源此處不是郊國,凡是小心為重,在息國,我什麼都不是。你要記住這點。”瑤光沉著臉,叮囑道。
泠源這樣的性子,她真怕會一個不小心就招來殺身之禍。
“是,公主。”泠源不明白,卻還是遵了瑤光的意。郊國雖敗於息國,可公主畢竟是公主,為何到了息國,公主要如此謹小慎微。
“請問可是郊國,瑤光公主的車嗎?”車外有人問道。
“正是,你是何人?為何攔車?”泠源起身問道。
“小的是江都王的屬下,奉我家王爺的命令,送公主前往使館。”
“江都王有心了。你叫什麼名字?”車內傳來瑤光溫和的聲音,仿佛這樣的聲音才配的上她公主的身份,配得上她郊國第一美女的稱號。
“小的二心。”
“二心?這名字真是有趣。”
“謝公主賞識,公主請跟隨小的往此處走。”二心見瑤光公主對他的名字頗為感慨,卻也隻是盡著本分,帶公主前往使館。
“慢著,你說你是江都王的下屬,我們就信啊,誰知道你是不是真的。”泠源出聲說道。她雖是一個丫鬟,有些主子不適宜問的話,卻是該由她問的。
“是小的莽撞,此乃江都王的令牌。”說著便將懸掛於腰際的一塊金色腰牌拿下,呈於泠源。
隻見那金色的令牌上,正麵刻畫著大息國印四字,後麵則是江都王令四字。很普通的一塊令牌,卻也是很不普通的。這是息國王爺身份的象征。
“有勞小哥帶路。”瑤光公主看完正反麵的印字後,示意泠源將令牌交還。
“公主言重了,這是小人的份內事。”二心態度謙虛,不想一般奴仆的諂媚,亦不像別的王侯之家的奴仆的囂張,他隻是認真在做一件事罷了。
石桌上放著上好的白瓷茶具,晶瑩剔透,不似凡物。一旁的小火爐上,一壺茶水正慢慢地沸騰著。煮茶的人,身著月牙色長衫,姿態寫意。
但見他將沸了的水拿起,一一燙過那白瓷茶具後,才用茶匙將茶荷內的茶葉撥入壺中,熱水注入,頓有一股清香撲鼻而來,隨即又見他將茶湯倒入茶盅,繼而又將茶盅裏的茶湯放入杯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