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身相許?”男子笑了起來。
“家族滅亡的那晚,星落曾立誓,誰能殺死齋藤博,星落就嫁給他。”少女踮著腳,把發燙的臉藏在男子的稍長頭發裏,“很幸運是七君。”
“哈?幸運?”
“七君很帥,”少女悶悶的聲音從頭發裏傳出來,“星落很漂亮,不算吃虧。”
“哈哈哈哈……咳咳咳咳……”男子吐出毛豆殼,反手把半裸的少女抱到膝蓋上,馬馬虎虎整理好日本女性一生中最鄭重的花嫁浴衣,手指繞著一縷長到臀部的頭發,很糾結,“確實很可愛,不吃掉好遺憾,隻是我已經有愛的人了。”
少女的臉色瞬間白了,她怯怯的抬起頭,看著男子戲謔卻平毅的臉,血絲從緊咬的嘴唇流了下來。
男子低頭看看少女臉上的清淚,砸了咂嘴,每次都這樣騙女孩兒實在是有些兒過分,隻是自己根本不可能給這些認真的女孩子一個好歸宿。搖了搖頭,繼續看月亮、聽風聲、喝啤酒、吃毛豆。
遠處的直升機依然在盤旋,遠射的燈光不時掃過,隻是兩人在的位置實在太高,忙碌的警視廳自衛隊盯著街道上的人無頭蒼蠅似的找來找去,總想不到白天那個五百米外一塊飛磚砸死首相的人竟然在比直升機還高的地方吃毛豆。當然,那個磚頭是不是人扔的仍是疑問,畢竟,五百米外的飛磚,太可怕了。想一想,直升機都要顫抖。
月亮已至中天,風依然嗚嗚不停,啤酒快要見底,毛豆也吃完了。
少女依然抱著男子,透過薄薄的浴衣,稚嫩的身子時涼時熱。月光下,少女的臉輕輕擦了擦男子胸膛,悶悶說:“七君,聽說今夜有流星雨。”
男子不以為意,隻是遺憾的瞧著手裏的酒瓶。
“平安夜、流星雨,許願會很靈的。七君你有願望麼?”
“願望啊,好像沒有,如果有的話,大約是天天都能平平靜靜的吃毛豆喝啤酒吧。”男子掃視了一眼夜空,眉頭皺了起來。
少女感覺男子的身體仿佛火山爆發前的大地湧動一樣,蓬勃的戰意如颶風掃過海岸,然而卻忽然消失無蹤,少女仰起頭,看到男子的臉上有一種很奇怪的表情。
“還真是流星,天文學家說的話果然隻能信一半。”
巨大的橘紅光球映紅了東方天幕,長長的尾翼如同亙古戰神的開天利劍劈開了夜空,又仿佛是死神鐮刀的末日氣息在日本上空巡弋,應該還有很遠,大氣的溫度卻開始上升,整個世界變成了徹底的寂靜。
那是死寂的聲音。
那是末日的降臨。
低下頭,看到少女在喃喃自語,晶瑩的眼睛裏,是絕望,是希望,是太多一眼能看懂的東西。
男子歎了口氣,撫了撫額頭:“丫頭啊,早知道就答應你了,不用許這麼大的願望啊。”
“七君,下輩子星落就能嫁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