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現在事情倒轉過來,是陸江音有求於他,那一切就都不一樣了。
她忐忑不安的說明著事情,卻怎麼也講不下去了。
那頭,男人終歸對她動了惻隱之心,將免提掛斷,電話線路裏的聲音終於安靜下來:“這樣啊,陸小姐,這件事,我也不是不能幫忙。
但是你要知道,在網絡上,這種東西,再刪也是刪不幹淨的。
更何況那些照片也沒有太出格的地方,你找人做做公關,還能勉強推掉。刪了的話,事情反而洗不幹淨了,你覺得呢?”
陸江音如夢初醒。就像是譚希涼以前說過她的,做事情總是不過腦子,遇到情況緊急的事情就更是了。
她連忙道謝,真心感謝到了這個時候還有人願意以德報怨。
“對了,”掛電話的時候,陳處突然說,“你哥……譚總他沒有辦法嗎?畢竟,博維……”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在陳處長的眼裏,譚希涼現在再怎麼失敗,這種本事,應該也還是有的。
陸江音無言以對,但問題是,柴家和譚希涼的爭奪正在千鈞一發的時候,任何加諸於他身上的□□都會給他造成無窮的負麵影響,她不想去麻煩他。
掛斷電話,陸江音始終沒有辦法再提起力氣來看微博,經紀人的電話她也沒有接。
接了也沒用,她的經紀人也習慣了有譚希涼做庇佑的日子,一時間這麼大的打擊,估計他也沒想好什麼應對策略。
陸江音從沒像現在這樣憎恨自己的輕率,當年她的母親支持譚希涼□□,給了他不小的幫助,是為了讓她那背景勢力皆無的父親不要給她拖後腿,讓陸江音能好好的在譚家的蔭蔽下過活。
也是命,也是運氣,她那平生除了看人不準什麼都準的母親,好不容易看準了人。
譚希涼得勢之後,果然沒有忘了她們母女。
陸江音成人後,他對她這個妹妹可以說是要星星不給月亮,各種縱容,背後不知道給她收拾過多少次爛攤子。
可惜也是自己作死,陸江音認了。
她青春年少的時期,確實曾對自己的這位哥哥有過非分之想。
其實也不能怨她,自從她娘嫁給她那不成器的爹之後,就被譚家除了名。表麵上和譚家沒有任何牽扯。
她娘怕她想得太多,也一直沒有把這件事告訴她,即使之後資助譚希涼,也隻和她撒謊說是朋友的兒子。
這麼一誤會,就誤會了她整整六年。
在少女春心萌動的那六年裏,陸江音沒有一天晚上不心心念念著譚希涼的名字入睡。
從很小的時候起,她就是班花、校花,追她的男生不知道有多少,但就是因為人多,所以她從小就對這些青春期熱血沸騰的男生特別的排斥。
而是喜歡那種沉穩持重的,譬如譚希涼,
那時譚希涼的事業已有小成,在譚家也算是說得上話,他去學校接過她幾次,哪次都因為自身的條件而引得學校裏的女生激動不已。
同學們見陸江音上了他的車,下午都一窩蜂的來問她兩人的關係。
她本來應該承認的,但是也不知那根筋搭錯了,或者就是鬼迷心竅,再或者其實幹脆就是說出了心裏不想說出的話。
陸江音當時回答的話,她到現在還記得,她當時對著周圍充滿好奇心的同學們,微微揚了揚好看的下巴,嘴裏卻是一氣兒的不在乎:“什麼哥哥呀,那是我男朋友。”
那個時候,她也以為自己說的就是事實。
陸江音窩在被子裏,伸手從床頭摸了一根煙。她現在是沒臉給譚希涼打電話了,但是有一個電話,她必須要打,那樣她的負罪感也許還會輕一些。
她將煙灰彈了彈,從被子裏摸出手機。
“喂?飛樂,我是陸江音,你睡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