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州市火車站的廣場上,人頭攢動,熱鬧非凡。
楊風拉著一個黑色拉杆箱,和習性相近的好哥們李肥朝前麵不遠處的火車站走去,他們這是準備乘火車去千裏之外的寧澤市找工作。看著來自五湖四海的行色匆匆的旅客,想著自己的工作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有著落,他們的內心都莫名地生出些許茫然的愁緒。
對於寧澤市,楊風是比較熟悉的,因為他大學畢業後的第一份工作就是在寧澤市找的,那是在一家淨水器公司當安裝工,不過那是一年前的事情了。那份工作他隻幹了不到半年,辭職的原因除了工資不高外,重要的是和他從小玩長大的李肥叫他回去跟他一起自主創業——規模化養鴨子。結果沒養殖經驗的他們敗得一塌糊塗,因為養了不到半年的鴨子突然感染一種不知名的病毒,一夜間死了大半,心灰意冷的他們最終放棄了養殖。
因為那場瘟疫,楊風損失了將近三萬塊錢。那些錢大部分是他父母向親戚朋友借的,他必須盡快掙錢把債還了。
來到人聲喧囂的廣場上,楊風突然停住腳步,對身旁嘴裏叼著一根香煙正吞雲吐霧的李肥說:“車上的盒飯比較貴,又難吃,我買幾盒方便麵帶上去。”
長著一張馬臉的李肥轉過身來,用兩根指頭把半截香煙從嘴裏夾下來,說:“小氣鬼,吃兩頓盒飯能花你幾吊錢?走啦!我一聞到方便麵的那股怪味就想吐。”
楊風眼皮一翻,數落道:“你車票需要我買,吃飯錢需要我掏,住旅館的錢也需要我付,總之,這次去寧澤市的一切費用全他媽由我出,你是站著說話不腰疼!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身上沒帶多少錢,如果不節省點的話,恐怕去到寧澤市後要不了多久錢就會花光,那樣咱們都得喝西北風!”
“怎麼可能會餓肚子呢?咱們一到地方就馬上找工作。”李肥有計劃地說。
楊風問:“要是十天八天都沒找到工作呢?”
李肥說:“運氣不會那麼差的;要是找不到理想的工作,那咱們就去工地上賣苦力,幹那個工資高,還管吃住。”
楊風一臉鄙夷:“堂堂一個大學生居然想到去賣苦力,我看你的書白讀了!”
受到挖苦的李肥有點氣惱,下意識地撇了一下嘴,伸手推楊風說:“嘰嘰歪歪的,你煩不煩?快去吧,多買兩盒。”
楊風白了李肥一眼,奚落道:“你不是說聞到方便麵的味道就想吐嗎?”
李肥嬉皮笑臉說:“我這不是為你省錢嘛。”
“看好箱子。”說罷,楊風朝廣場外麵大步流星地走去。
楊風買了四盒方便麵,還買了兩盒夾心餅幹和兩瓶礦泉水,東西全部裝在一個黑色的塑料袋子裏。
買了車票,進到候車室找個地方坐下,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起來。四十分鍾後,他們跟隨摩肩接踵的人群走到檢票口,剪了票,走出檢票口,穿過長長的地下通道,出通道後又在月台上走了一段路,然後登上一列停放在站台邊的綠皮火車。
找到與車票上對應的位置後,李肥舉起箱子準備將它放置於座椅上方的行李架上。然而就在此時,站在他後麵的楊風突然“咦”的一聲,接著扯了他一把:“這個箱子好像不是我的箱子,你把它放下來,我仔細看一下!”
李肥怔了一下,把行李箱放到地上,看了一眼一臉莫名其妙的楊風,然後又看看手中黑色的箱子,並沒有發現什麼不對勁,疑惑地問:“這不是你的箱子是誰的箱子?”
楊風仔細看了看,肯定地說:“這的確不是我的箱子!我那隻箱子看起來相當新,因為那是我去年從寧澤市回家時買的,後來就把它放在我臥室的牆角,沒怎麼動過,它的顏色也比這隻箱子的顏色要深一些!你看看這裏,提手都磨破了,它怎麼可能是我的箱子呢?”
李肥仔細一看,箱子的提手的確已經損壞了,他雖然不敢肯定這隻箱子到底是不是楊風的,但是見他說得斬釘截鐵的樣子,認為這種事情他不會說假話,於是問:“那你那隻箱子去哪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