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塵錦沒再說什麼,捏著那遝文件隻覺得心裏沉重,處理完一些所要交接注意的東西,他收拾了一下,想找顏於朵單獨談談。
屬下來報:老族長,去了。
他大步趕去,隻見顏於朵坐在床邊抱著老族長的身體一言不發,隻是大滴大滴的淚珠不斷垂落,卻將唇咬的都是鮮血也不發出一聲嗚咽。
見顏塵錦過去,他起身,每一步都沉重無比。
顏塵錦看著他,想抱他入懷,此刻卻失了資格,被對方眼中的恨意驚了心。
“不是要處理幹淨麼?為什麼留下我?”
什麼?顏塵錦不明白。
“我爸他已經威脅不了你,我已經把族章給你了,為什麼你還要這麼狠?就算你不動手,我爸他也多活不了幾日,你就這麼容不下我們?”
“你到底在說什麼?顏於朵你冷靜點。”顏塵錦覺得無法忍受顏於朵眼裏的恨意,這讓他覺得在被一把把刀切割,以前的顏於朵,從來都是俏皮甜蜜的望著自己的,而現在……
“我讓你惡心不是嗎?哈,顏塵錦,你以為讓我名聲盡毀就能讓我痛苦麼?你又好的了哪裏去呢?不是同性卻跟條狗一樣在我腳下委屈求全了這麼多年,現在一朝得誌,以為就能洗掉過去你的陰暗?”話語是雙刃刀,傷人先傷幾,過去?嗬嗬,過去我顏於朵何時委屈過你顏塵錦?即使年少時候霸道任性,可是知曉心意後,對你都隻有溫柔,你就這麼狠。
額上青筋直蹦,指甲握拳掐出了血,“顏於朵,你冷靜點,到底怎麼回事你說,前麵不是還好好的?”
一向冷靜的他自然沒有過濾掉顏於朵的話,而是從中覺察出了蹊蹺。
“哈哈,別裝了,難道不是你讓人給我爸注射了藥物致死麼?你要我睜著眼,眼睜睜看我爸死在我麵前,這就是你的報複?”
“顏於朵,冷靜點,不是我做的,我一定會查明白,你冷靜點,就像你說的,我已經拿到了族章,而且你爸也活不了幾天,我為什麼還要冒著這樣的風險,為自己擔一個殺人逼位的罪名?”他按住顏於朵的肩膀,看著他紅腫的眼眸和垂下的眼淚,隻覺得整顆心都揪得生疼。“我知道你前麵說的話,是因為你現在受了打擊,不是真心的,我原諒你,等你冷靜下來我們再好好說。”
顏於朵確實冷靜了下來,心裏其實也是願意相信顏塵錦的,隻是,從這個男人把他們之間過去的那麼多年在一起的一切用‘惡心’二字總結之後,就再也不能坦然。
外界,報道已經席卷了媒體,公開的顏於朵的床照立刻成為熱搜頭條,尼德蘭舉國震驚。
關於同性的話題再次拉起一場論據戰,有支持有反對,但無疑,顏於朵處在這個風口浪尖,終再難抬頭。
安檸抓著頭發上樓,手中還提著一些早點,“艸,嚇死大爺我了,今天我去買早點,大家都對我指指點點的,狗曰的,一問才知道是有個和我很像的家夥上熱搜了,律,你看看,報道上說的什麼啊,荷蘭語我也看不懂。”
律秋接過安檸手中的報紙,下一刻臉色驟變,“是顏於朵,他出事了。”
“什麼?他就是顏於朵啊?”安檸張大嘴巴,仔細看了看照片,“是和我有點像,不過也有很明顯的差別啊,那些尼德蘭人真是夠了,這麼明顯都能認錯,什麼眼神兒。”
律秋沒吭聲,迅速換鞋整理行囊,“晚會兒我給你定回國的票,你先回去吧,我去找顏塵錦要人,事情完結之後我去華夏找你。”
安檸立馬黑了臉,“這不行,我和你一起去,不然就在這兒等你,我不要跟你分開,這個顏於朵事兒怎麼這麼多啊?再說你這樣貿然去要人,顏塵錦會給你嗎?”
“顏於朵才應該是顏氏的繼承人,現在顏塵錦成了顏家族長,其中肯定有蹊蹺,我需要去查明白,放心吧,他顏塵錦想留下我也沒那麼容易。”律秋溫和的笑笑,拍了拍安檸的頭。
“一起去吧,我和顏於朵長的還算像,到時候說不定能幫上些什麼忙呢對吧?”安檸堅持道,他實在不願意和律分開。
律秋思索了一下,最後點點頭,兩個人直奔顏家,他另外內線聯係了夜組在荷蘭的力量,如果實在不行,他就打算來陰的。
整個顏家被黑白兩色籠罩,一代梟雄落幕,總透著那麼一絲淒涼,尤其是這靈堂,顏於朵孤零零的跪在那裏,來祭拜的賓客們,上完這裏的香,便是去恭賀新任族長的即位吧?
顏塵錦詫異的看向遠處,“秋風?指名要見我?帶他過來。”
遠遠的便見那並肩進來的兩人,一個風神如玉,一個……顏於朵?不,不對,不是顏於朵,遠看很像,走近差別還是很大的,隻是一雙眸子太像了,再看這人身上的衣服,那張拍下的在餐廳和秋風接吻的照片,裏麵的人不是顏於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