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冷哼一聲,沒有說話。
“嗬嗬,隻是,我始終想不明白,你並不是一個怕死的人,如果是,當初你就不會為了救那個棕色眼睛的少年而讓自己深陷險境,那為什麼又為了活命而背叛組織與國家呢?”男人這個問題始終想不明白。
少年抬眼,淡淡一笑,回著一口流利的英語,“yes,我是不怕死,隻是我還舍不得死,我有個愛人,為了他我可以放棄整個世界,我知道他在等我,這麼說,你可以明白了麼?”
“奧!原來如此,我非常讚賞你的這種思維,與其為了所謂的國家組織失去生命,讓愛你的人一生都活在痛苦之中,有什麼比能好好的活著給對方幸福更好呢不是麼?”黑衣人高興道,然後示意人給少年鬆綁。
“我既然已經背叛了組織,現在國家和組織肯定都不會放過我,隻怕夜組會派遣最精銳的獵殺者來除掉我。”
“你是夜組的人,為何會替guo防做事,這不是簡單的雇傭兵關係吧?難道加拿大的夜組暗中在為你們國家做事麼?畢竟夜組的首領是個華人不是麼?”
宮睿臉上沒有任何波動,漫不經心的哦了一聲,“哦,大概會是吧,你身為美g人,不也會為自己國家做點兒什麼?”
黑衣人眉毛一挑,“哦?你如何知道我的國籍?”
“嗬嗬,你的英文發音雖然很標準也很流利,但是時不時依舊會有你沒有注意到的加州腔調,就比如說can‘t,你就常講成can’t(抗特),這是標準的美腔發音。”被解開繩子的宮睿鬆了鬆筋骨,抬了下眼皮道。
“你的觀察很敏銳,不過沒關係,其實雙方都心知肚明,隻是一張紙還未捅破,你既已背叛,我們自當會保護你的安全,你的身手極好,我相信傭兵團那裏會很樂意接納你。”
“不見得吧,任何組織都不會輕易接納一個背叛者。”
黑衣人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那可不見得,你可以叫我黑蛟!”
“我可否出去自由活動?”
“當然,我並不擔心華夏那幫愚鈍的家夥能夠原諒你,不過你得小心對方的獵殺者。”
“嗬嗬,沒有人比我更了解他們的獵殺方式了,sir你不用多慮。”
宮睿走後,又一個黑衣人詢問黑蛟,“就這麼放他離開麼?”
黑蛟不在意的擺擺手,“無事,現在他隻是一個逃亡者。”
夜幕降臨,拉起一層略顯蕭條的寒冷,此時正是又一年頭的陽春三月,但夜間依舊冷冽,少年一身黑衣,帶著線織帽子大口罩,隻留兩隻若黑豹一樣敏銳的眸子,他躲在街角一動不動,盯著來往的路人。
忽然眼尾掃到一抹熟悉,他心頭一陣悸動,思念快要把人逼瘋。
他正要衝出,卻被另一個突兀的聲音生生止住了腳步。
“親愛的,今天做什麼好吃的給我?”高大英俊的男人從後方上來,敞開灰色大衣直接把前方提著各類蔬菜的人兒包進懷中。
“嗯,幾個小炒吧,老公你剛才去買什麼了?”
男人神秘兮兮的趴在他的耳邊嘀咕了幾句,隻見那人兒猛的竄出他的懷中,然後回過身來就掐男人的腰肢,“你太壞了,你妹的,我去買菜做飯給你吃,你居然買那種東西,哼。”
“嘿嘿,你做菜給我吃這麼辛苦,我當然得犒勞老婆你咯,我把自己包起來給你吃咯,用你下麵的嘴吃。”
“哼哼,那你今天背我上樓。”
“沒問題,老婆,上馬!”男人大手一揮,拱起身子高興道。
看著那兩人歡呼著打鬧著消失在公寓電梯口,躲在黑暗裏的人直覺得渾身刺骨的冷,那人何曾與自己這般親密打鬧過?每次都是自己各種臭屁的粘膩著他。
他們的對話內容那麼露骨……
楚黛,這就是你說的已經不再愛的那個人?我不在的日子裏,你就是這麼欺騙我的?
電梯間,男人放下背上的人,臉上的笑意消失,“黛兒,我們每天上樓前都來這麼一出,到底給誰看?”
遊弋並不知道宮睿背叛的事情,畢竟那是國家和夜組的機密。
楚黛抿起嘴角一笑,“不給誰看,給我自己看,加深一下感情不好麼?”
遊弋搖頭苦笑,他想說自己根本感覺不到你的心在我這兒,但終究什麼也沒說出來,隻要在一起就好了,他想曾經那麼愛自己的人,慢慢總是會回來的。
進屋之前,楚黛仰頭看了眼樓道裏裝的各種隱秘監視器,果然他還是作為懷疑目標,或者說是引蛇出洞的誘餌,自己在這兒,那個孩子總歸會來的,不要來啊,宮睿,走吧,逃得遠遠的,此生,就當我們從來不曾相遇過,即使……你給了我世上最大的傷害和欺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