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對你?”吳上沒有退讓,緩緩接過了錢。
“誰?”一紙還沒有被外麵的台風嚇倒時,就已經被眼前的人嚇倒了,她試探性地問著,害怕自己說漏了嘴。
“閆老師,我那天在小樹林裏看到他把你拖走了。”吳上捏著手裏的錢,小聲說“那天我有追過去,可是他一轉眼就不見了,我沒追上。”
一紙的青春期是伴隨著港片度過的,那時候《不能說的秘密》她看了一遍又一遍,其實她不是太愛看這類電影,她更喜歡那種“殘酷遊戲”類的電影,充滿暴力,熱淚,絕望和遺憾的姿態。但偶爾她所得不到的她所希望的東西反而更能感染她的內心,
“你有沒有看過《不能說的秘密》”一紙岔開話題,問吳上。
“我選擇留級這條辛苦而漫長的路,是因為這個學校需要我。”吳上脫口而出。
除了窗外台風的怒吼,兩個人沒有任何繼續的對話,一紙歎了口氣,收拾收拾東西,離開了那個房間,那個溫暖有淡紫色窗簾的閣樓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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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了一個星期,吳上帶著趙格格去了醫院。
“姓名。”
“趙格格。”
“年齡。”
“21。”
“21?”醫生似笑非笑地抬起頭,口罩下的嘴已經裂到了耳朵上“算了,你說多少就是多少,理論上未成年是需要監護人的。”
這隻是一個小診所,打著“無痛人流,上午手術下午上班”的廣告,開在一片美容理發的店鋪深處的小診所。
身後排隊的女人是門口理發店的理發師,隻是她不會理發也不會刮胡子,她的店裏除了一張床什麼也沒有。她噗嗤地笑了,一臉鄙夷。
吳上感覺無比的尷尬,他把趙格格丟在裏麵,自己去了門外,給賈小凱打了個電話。
“喂。”無比溫柔的聲音,有點煙嗓。
“我們……還是斷了聯係吧,為了你,也為了……為了趙格格。”
他沒再等賈小凱說聲麼就把電話掛了,他怕賈小凱聽到他的哽咽。
年輕的時候,我們都愛浪子,愛他們的顛沛流離,愛他們的簡單和粗暴,愛他們從來不告別就揮手離去。可當自己真的做了浪子,才知道那不是什麼“年輕的時候”,那不過是幼稚,是沒錢沒能力,還想裝作有情有義難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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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上蹲在那,想著有一天,他會坐在一輛家用旅行車裏,身邊是一個看他開車的——男人,或者女人,他一定會懷念這個青春,至少自己也放蕩不羈過,也自我為中心過。
“趙格格!趙格格的家屬是哪位?”小診所的醫生慌忙地跑出來,吳上看到他滿手的血和滿頭的汗,才知道大事不妙。
趙格格大出血,血壓幾乎為零,必須馬上轉移到大醫院。
吳上癱倒在地,顫抖著掏出趙格格的手機,給趙德雲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