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榕樹冷冷地打量他，一時不說什麼，田中之雪卻跳起來，嘶聲道：
《手足》之四 《雄關漫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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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我死，你走，你們走！”
事到如今，小榕樹卻不見得不明白她的心思和邏輯，她確實隻剩下了求死的念頭，而對感情過於驕傲而無法忍受任何人具備比自己更堅強而更持恒的感情。
如果她之前的堅持是錯的，那麼是以也無法忍受他們從自己的身上榨取出來的這一痛苦的欽佩，並且對她如此的嫉妒以至於她會盡最後執拗一次，讓她去承受不幸，讓她替死！
小榕樹微微仰起頭，傲然一笑，朗聲道：
“死什麼死，都滾吧！不是要開打嗎，我們堂堂正正在戰場上見！看看中國該不該亡，看看你們的狼子野心——有本事，就放馬來吧！來一次，打一次！”
“嗚哇——”
這嘈雜著任情得狼嘯似的嚎叫，嚇得一點點低襲下來的禿鷲再一次驚散了——
原來，那一眾中國人不知什麼時候也站了起來，不管姿態如何，他們氣昂昂地、以不容抗拒的姿態重又聚首在小榕樹的周遭，城牆一般矗立，並適時地發出了和鳴。
頓了頓，小榕樹又道：
“願意的，跟她去；不願意的，也自去！都散了，散入民間，不管在哪裏，少了挑事的，你們就是民，不是忍。不然，你們以為是手足就能姑息？你們以為一心就能白死？他不止是你們的上忍，也是我的小弟，這事該由他來了，說白了，你們不能追隨他……抬頭看看吧——他得死！”
話到這裏，以為終將到了柳暗花明的人們又是驚悸又是糊塗，然而看著她黑不見底的眼眸中凶光翻輪，柳生又一臉淡定從容的笑著，就知這不是笑話，而這老大的意圖隻怕永遠是這樣的難測……
為什麼啊！
禿鷲又在這空隙中漫天飛舞，眼看著，已經迫不及待了！
她的頭猛然一偏，沒有拿任何武器，她說：
“走吧！”
柳生抬步，輕飄飄的，竟然就乖乖跟她去……
有人跟了幾步，終不敢太跟，悵悵然站在那裏，小榕樹遠遠地扔過來一句：
“都散了吧！”
她說的是散了，而不是睡了——
不是應該是睡了嗎？
繼小和尚一心之後，他們也常常會覺得山也似地沉重而連綿的睡意襲來襲去，到底又比一心多些焦慮，也就多了些沉於睡眠的抵抗力，於是總又擺脫出來，總也不敢放鬆地忙活來忙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