墜，筆直地墜。
《手足》之四 《雄關漫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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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慘地，勉強展翅，又是幾個翻滾。
就在它即將墜地的那一刹，它終而起。
翻了一圈，努力振起，斷翅啪啪地抖動著，啪嗒著，隻怕是痛到了極點。
然而依舊勉力，又爬起得一分，忍痛不過，斷翅的煽動緩一緩時，風流又把那沉重的身軀拖下了三分。
背側，下墜，啞的一聲，狠狠的扇合出風。
他們幾乎能聽到骨節抽合的聲響，能聽到血液滴答的聲音。
然它狠狠地扇合，扇合，顛簸，踉蹌，狼狽，然而卻漸漸不再下墜。
它再嘶嚎一聲，開始一點點爬升，爬升，艱難的爬升。
影在中途，風又嘯起，遂在風流中飄搖，翻覆，浮沉，下沉……
他們靜靜地吐出胸臆中的淤氣來，看著它，不敢眨眼，遙看著那小小的、頑強的點，漸漸放大——
又一次，這一次，它是自底層衝天而起，再沒有跌下！
這就是鳥瞰吧，那麼廣闊高遠的視野——
它傲然在空中盤旋著，繞城盤旋一周，大幅度展一展翅，展示自己，也俯視這芸芸……
鳥瞰。
而後，它將再次任意遨遊天際，越飛越高——
眼見著，融入了天際的流雲裏，它也是迅速的，它也具有飛翔的性質，它說不定是這個世界的翅膀呢！
三個人並肩站在一起，就聽兆學疚低低地、謙卑地求饒道：
“老大，原諒我，我錯了，我意誌不堅定，隻是刹那間的不堅定——這件事讓我陷了進去，我感到困惑，我神經緊張……”
一心顯得從容而淡定，他笑道：
“糖二，你別緊張，老大好好的，柳生，也好好的。老大，你相信嗎——從你的手中漏下來的第一粒沙，一定是我；而我也一定會回贈你一朵花，花在你手上，要把色彩綻放在臉上，要把芬芳留在心裏。”
小榕樹隻是看著天際，太陽已經真切地掛在了天上，她什麼話也沒有說，隻是看著天空的某點——
或許是因為一下子超越了悲傷流淚的階段，將淚水積鬱，才形成如此幹凅的眼睛吧！
他們就希望她落淚，他們也想為她流淚——
映照在如此幹澀眼睛裏的風景已經失去了所有的顏色和層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