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的,媽媽的,你就不能說詳細點?撿有用的,有參考價值的說?我猜到一些,你《手足》之四 《雄關漫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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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吐一些,媽媽的,吝嗇鬼!柳生,你讓老子當話癆,你倒省勁當思考者?”
柳生真沉吟著,扶著她的肩,冷不丁被責到,連忙凝了心神,想了想,對道士道:
“既然原來可以,那麼現在肯定也有機會。既然是心秤,那麼一切應該都是緣自心上的投影,每一次都有其生發和寂滅——可我想我們都沒想你,然也隻有你,始終滯留,那麼,我想,就隻有你是虛幻且真實的,你是個真實的投影,卻不在這個空間,對嗎?”
道士團團轉動,小榕樹卻毫不含糊,身體一攤,靠在柳生身上。
昂起了頭臉直上看向天上,上麵,無限高遠,漸漸深邃,仿若一眼燈月,冷冷投射下來這一方光陰臨水。
而道士的頭臉果然就是從上麵俯合下來的。
她痞笑著對上他俯下來的笑臉,閑閑地道:
“我想你是守在一心挖下的心井裏,投影到這裏。所以你是真實而虛幻的。然後呢——我能代替你從哪裏出去嗎?你也入過地墓吧,其中一個龍尊的碎片就是你帶到世間去的——上一次,你就是從這裏出去的嗎?如果你已經是曆史,那麼我也沒力氣祭奠你,都說曆史是不朽的知識,把經驗分享分享,就算是積了陰德了吧。”
小榕樹出鞭,人又在柳生掌上借力躍出,始終夠不著——
她大概也有心理準備,隻是勉力一試,那出口的光束依然遙遙悠悠,她就又斜靠下來,有些失望,卻絲毫沒有氣餒,眼珠子滴溜溜的,已經打算重打主意。
柳生又道:
“伏翼說,這是比那樓蘭新娘3800年屍齡更古老的,5000多年以前的樓蘭。靠著兩個龍尊守護不生不滅的境界,直到二十三年前,是慕容夫人代替了丈夫帶人入墓尋寶,又隻有她一個走到了這裏。大概是因為從心井臨照的仍然隻是慕容晴天,他們生的意願在彼此牽引著,致使時空與時空之間在心秤之中才有了連接點。中間的過程連伏翼也說不清楚,糖二也解釋不了。反正,你媽媽確實就是在這裏產下了你,而地脈又是在這裏產生了巨大的異變,就在你出生的那一夕,流沙吞陷方圓幾裏,龍卷風縈繞不去,終於風歇沙平時,又有一股激流從地下衝騰成河,就妝園外那條業已幹涸的河床,當年生生的無頭無源,奔流成河……想來你媽媽本來也絕了望,為了救孩子,她毅然打了一個龍尊,趁流沙陷淪,清泉湧出的時候,將龍尊和孩子一同推入泉中,因而得出。伏翼的爸爸在沙下生生死死,也不知時日是如何轉換的,水把他喚醒,而後,順著水流,又有嬰兒的哭聲,河流的邊緣生著樹,樹根前有個嬰兒抱定了樹在哭,那就是你……”
小榕樹慪氣地抬頭:
“媽媽的,你還是不打算告訴老子對不對?”
道士苦著臉,道:
“我才是……老子打算的,卻傳達不到,無法言傳的,你卻又不願意意會。這裏要什麼都有,你想什麼都能感生,天堂也不外乎如此吧,外麵那個現世卻是個活地獄,你又何苦要求出尋死呢?你生生死死、從都市到山野,從海外到沙漠,苦苦求索和維護的,甚至是想也想不到這樣完美的,不就是這樣一個完美狀態的妝園嗎?如今,它就在這裏!就在你的手中!你為什麼不能試著在這個時空裏等待?這裏的河流彎彎曲曲,卻願意流到哪裏就流到哪裏。大海也能從你的眼睛裏細細流出,仿佛是人一直把它蓄在體內,如一顆海貝等待被捧到耳邊……人其實沒那麼堅強,人的生死都離不開與別人的關係,不可能一個人死去,因為他有理想,有回憶,有親人,有朋友……這絕望不僅僅是希望的喪失,也是沒有可以維係的人,為誰做點什麼,想和誰在一起……在這裏,在你的意念中,可以生成一切,可以擁有一切,且再也不會失去,再也不會毀壞,再也不須離棄——這又有什麼不好的呢?而龍尊一旦出世,美和神奇就會再度成為罪惡——畢竟對凝固在時光中的文明來說,睡眠比生命更神聖不可侵犯。”
“媽媽的,原來你是來勸老子坦然就死,在這裏長眠,省得多生事端。我可沒興致理會一個垂死老人的愚昧!我也沒興趣理會什麼高端的境界和彼岸花開之類,我就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