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事不過三(2 / 2)

兆學疚急了,剛想插嘴,小榕樹卻停了下來,假裝凝神聽了一下外麵的動靜,就打發兆學疚:“你到外麵幫一心看著,讓他休息會兒。”

兆學疚明知小榕樹見利動心,故而支開自己,但卻強不過,看胡子的目光,主意倒上來了:成不成我都隻鬧一場吧,反正讓你們交易不成!於是退出,其時躲過小榕樹的目光,衝胡子挑釁地笑了一笑,出去了。

一出去,兆學疚悄悄拉了一心,道:“一心,咱都是弟兄吧?哥哥有難在這裏,你得救你哥哥一救。”

一心再天真再能幹都還是個孩子,最吃不得軟哄,當下一心昂然應承:“當然,誰欺負你來?”

這時胡子出來,徑直奔兆學疚而來,兆學疚本也有五分懼他,此時更做作了十分,一發躲到一心身後,道:“這胡子曾殺過我兩次了,一次是伏翼救了,再一次吃柳生救了,剛追到裏間,看老大在又不敢動手,現在就咱們兩個,他欺你是個孩子,罩我不住,定要與我為難。”

一心打量著胡子,胸有成竹地道:“不怕,這胡子隻是個劍道高手,拳腳工夫倒也不硬。”

兆學疚喜道:“兄弟,正是如此,你按住他的手,打他的腦袋……”

胡子本不欲動手,隻打算震懾一下出氣,不料,兆學疚竟當麵論及自己的恥辱,不覺大怒,拔劍就衝了過來。一心雖也知道對付這類人的關竅,但無奈臨敵經驗不夠,加上那胡子兩次吃虧,已經有了戒備之心,故而先發製人那一招不再管用。胡子的劍勢如狂風驟雨滾將入來,一心沒有武器兼且得顧住了兆學疚,隻躲遮間隔甚是吃力,幸而動靜太大,田中龍一和小榕樹忙從裏麵趕將出來,喝住了胡子。

一心一張小黑臉紅著,卻是羞的。他想自己剛進妝園,兼且在兆學疚麵前放下了大話,卻被胡子趕得狼狽,恐日後被人看不起,這份兒就丟不起。於是一心走到胡子跟前,抬頭藐視著他,隨手拿過一個軸胎,當頭一敲,軸胎在頭上碎開,一心摸摸小光頭,看著胡子血染繃帶的腦袋,十分好笑。兆學疚一發湊上來,與一心一起衝胡子譏笑著。

胡子隻氣得全身都抖,卻不敢違了田中龍一的令出劍雪恥。

這時,小榕樹和田中龍一卻隻看著那一地碎瓷,驚得全身都抖。半晌,田中龍一隻冷笑著,衝胡子喊一聲:“我們走!”

兆學疚不明所以,想問,卻被小榕樹發青的麵色嚇住了,隨他的目光去看那一地碎瓷,忽然大悟失聲:“這是……”

一心且不知道自己砸的正是那價值不菲的龍尊軸胎,看兩人臉色凝重,於是斂去頑皮好勝,又乖覺地成了個天真的小和尚,道:“哥哥,怎麼了?”

兆學疚怕小榕樹遷怒一心,不料小榕樹卻朝一心擠出笑容,道:“沒事,你功夫很好,嚇走了他們。收拾一下碎瓷,準備關門,戴門子準備了月餅。”

一心大喜,小榕樹卻一把扯了兆學疚塞進了裏室,兆學疚已知無幸,像豬羊見了屠夫,又不敢不跟他進去,當即抱了腦袋,迎接劈頭蓋臉的一頓狂揍。

兆學疚自挨了這小榕樹許多拳腳,惟有這一頓揍挨得卻是塌實——多虧蘭酊的提醒,兆學疚心裏也自朦朧了解,對付小榕樹和對付一心一樣,再厲害也是孩子。自己不該隻記他的狠,而忘了他是個十六歲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