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人影從閣樓上直接跳將下來,正是小榕樹。小榕樹看到兆學疚,像見鬼一樣怪叫一聲,向丁佼怒道:“見鬼了,你怎麼把這災星帶回來了?怎麼帶回來怎麼轟出去!”
兆學疚聞言又想動怒,丁佼忙上前,依舊笑嘻嘻的,道:“老大您說哪兒的話,我聽說你們在宴會上一起幹了一件大事,他也跟我們都說了,他是你小弟,今晚這一樁,不就是投名狀嗎?所以大夥兒就冒大險把他救了回來了。”
小榕樹越聽眼睛就瞪得越大,丁佼不容他插嘴,又回頭向兆學疚示意:“快來拜見哥哥。”
兆學疚已完全明白丁佼的意圖,也很想順水推舟賴上這小子一遭兒,可要他拜小榕樹這小混混為哥哥,他卻做不來。遲疑間,小榕樹樂了,冷笑道:“這大尾巴鷹不稀罕你的台階,你白費心了,你看看他的棒槌樣兒,是混江湖的料兒嗎?”
兆學疚急了,認真道:“我是很想混的,你們那些把戲的原理我都知道,就像你噴火,如果用的是鬆香粉效果會更好,再加入硝磺就會有爆炸效果。油鍋裏加醋容易被人識穿,我還可以用更好的化學材料代替……”
兆學疚嘟嘟囔囔的一串化學名詞讓小榕樹迷惑,戴門子卻不知什麼時候湊了過來,饒有興趣地插嘴道:“加入硝磺可潮了照樣沒效果啊。”
兆學疚道:“提煉出防潮幹燥的成分就行了,這個不難提煉,有原料和實驗室嗎?實驗室得加密……”
兆學疚和戴門子說得興起,戴門子就要帶兆學疚去實際操作,丁佼樂了,打了個哈欠,道:“你們慢慢研究,不過今晚可別玩爆破,我困了。”
丁佼甩手掌櫃一樣走開了,小榕樹無奈,把兆學疚抽頭扯過來,道:“小子,你真想跟我混?”
兆學疚愣了一下,不知怎麼回答。小榕樹怒了,一瞪眼,道:“別發呆!是就拜了哥哥,我當做了次虧本買賣,你再跟戴門子去搗鼓去。”
兆學疚想了想,鼓起勇氣,挺了挺胸膛,大聲道:“我想做你哥哥,讓你跟我混!”
丁佼一下子停下腳步,呆在當地。隨即放棄地苦笑一笑,徑直悠然去了。小榕樹大眼睛一輪,凶光乍露,兆學疚心裏“咯噔”一下,卻見那小榕樹又變得笑眯眯的,那一下似乎隻是自己眼花了,他笑眯眯地對兆學疚道:“嗯,知道了,你先跟我來。”
此時已經是深夜,月隱星現,金風蕭索,兆學疚忐忑不安地跟小榕樹來到了一處河堤上,不知怎麼就想起了“月黑風高殺人夜”這句話,心裏更似十五個吊桶打水,七上八下。清了清喉嚨,兆學疚想說句什麼話壯壯膽,小榕樹忽然停步,猛然回頭,那黑沉得不見眼白的貓樣黑眼陰森森地橫著掃射過來,兆學疚的膽氣就如同肥皂泡一樣一晃而沒,骨氣也沒成形,先見語氣都自軟了:“我沒有惡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