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福拍了拍比他矮半頭的男孩子。
“叔,我偷偷的攢錢,是為了給錦兒買件新衣裳,我能忍受員外家的馬驢子的欺負就是因為我想在那能撈點油水,為了以後攢錢娶錦兒!叔——”史三柱突然覺得自己被抽空了一樣,撲在來福的懷裏放聲大哭起來。
來福也痛苦的閉上了眼睛,他的腦海裏閃過的一幕幕都是朱蘭芷的笑靨,他不想著跟自己的兄弟搶女人,可是當他在甘泊縣做活的時候見到米科先摟著一個女人山吃海喝的時候,他氣的牙根癢癢。
這會兒的夜很靜謐,夜風很清涼,不時的將那麥子的糊味兒吹的到處都聞得見了。
夜色漸漸地濃了,曲沙村又陷入了安靜之中,隻是夜幕裏,一大一小兩個身影還在米家的廢墟上踉蹌穿梭著,他們怎麼都不能接受錦兒母女倆沒了的結果。
第二天早上史家大伯起來就去給史三柱開門了,他昨晚上就是怕這個調皮的兒子做出什麼過頭的事才把門給鎖了。
史家大伯走到了兒子的房前卻赫然發現,窗子破了!
史三柱從窗子跑了,史家大伯心一下子掉了底兒,幾步跑到門口發現門依舊是上了門閂的,看來兒子是跳牆離開的。
他歎了口氣,都說女大不中留,可是兒子大了,心大了,也留不住了,他隔著窗子往裏瞥了一眼,見桌子上留了字條,這才走進去。
“爹,兒子不孝,不能在您和娘的跟前伺候,兒子要去學點本事再回曲沙村,錦兒的事,我一定弄個明白。柱子敬上。”
史家大伯顫抖的手,似乎捏不住那張單薄的紙張。
曲沙村的史家因為兒子的不辭而別,空氣有些凝重,可是甘泊縣昌盛客棧裏的豪華房裏的白衣公子卻樂不思蜀了。
“爺,您這琢磨了一天的涼菜了,這——”秦軒話到嘴邊了,又咽了下去,他是伺候主子的,不是能給主子提意見的那個人。
白衣公子似乎沒聽見秦軒的話,擺弄著手裏的醋壺,看著不遠處的荷花池,嘴角兒竟然不自覺的勾起一抹笑意。
白衣公子突然轉頭問道,“秦軒,你覺不覺得那個女孩子很有趣?”
秦軒啞然,他小心翼翼的從主子的手裏把醋壺收起來,交給旁邊的仆人拿了下去,主子從吃了那從財源飯莊拿回來的菜,就一直琢磨著廚房裏的那些油鹽醬醋,真是奇怪。他不知道自家的爺這句話有什麼意思,有些支吾的回答道,“爺,您~您覺得呢?”
“哈哈,有趣的緊,這次為了給母親的壽辰準備壽宴,我可是風裏來雨裏去啊,原本想著,這手藝厲害的廚子多半是又白又胖流汗都是油的肮髒漢子,可沒想到這丫頭真是神人,哈哈,咱們在王府裏天天的雞鴨魚肉的,吃的膩了,她這素菜的本事可不小。”白衣公子邊說邊笑。
秦軒隻能陪著笑,可是他真的沒覺得哪裏好笑,也不知道主子為何那麼開心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