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革喜滋滋地走了,宏照臉上掠過一絲笑意。其實,他這一折是一石二鳥,一根繩子捆住了安如康和章文革。
章文革得到點撥之後,找到規劃局安如康。
安如康原來是鄉鎮黨委書記,不好好工作,一門心思在黨校學研究生。當時的陳春彪
書記很賞識他,多次在會議上表揚安如康勤奮好學。確實鄉鎮書記鎮長有幾個是高中畢業的,安如康是研究生學曆自然就高人一籌了,一時間人們都猜度安如康的前程一定不可小覷。可是結果讓眾人很失望,安如康進了城,卻被安排進了市化肥廠做了廠長,沒幾年廠子倒了。有人說安如康家底子薄,沒把陳春彪服侍好。
窮廟富方丈,安如華吸取了以往的教訓,往上麵打點了不少銀子,立即從地方工業局副局長調任建設局擔任副局長,後到二級局規劃局任局長,這一係列調整升遷全賴鄭爽書記在常委會上的提議。
章文革的到來,安如康雖猜不出他的具體目的,但可以確定,章文革無事不登門。
安如康為他倒了一杯龍井,然後遞上一根中華,兩人便騰雲吐霧起來。
文革說:“老早就想來拜見安局長了,隻是剛剛接任勞動局,窮忙,好多工作還不上手。”
安如康連連說:“章局,你可折煞愚兄了,倒是我平時對兄弟生活方麵關心不夠,我應該檢討,以後還望你多多照顧呢。”
章文革明白他的含義,也不再羞羞達達,直接把鄭爽抬了出來:“天下皆兄弟,我看重一個義字,鄭書記很同意我的看法。大家隻要合心,其利可以斷金。”
安如康忙不迭地說:“章局說得太對了,太對了。我也讚成這話。”
兩個人又接了一根煙,安如康心裏想,這章文革城府真是深,半天也不說明來意。他不說還真的不好問,一問就顯得生分了。
章文革談起女兒女婿。小兩口子婚姻期在即,雙方父母雖然都是幹部,但經濟情況卻不甚寬裕,鄭書記也為婚事的開銷擔憂呢。
這話告訴一個鄉下的傻子也不會信,一個堂堂的市委書記會為兒子的婚事發愁。盡管這樣,安如康還是裝著同情的樣子不住地點頭:“鄭書記是個清官,這是全市人民有目共睹的,古有鄭板橋,今有鄭書記。鄭書記真是一身正氣,兩袖清風!”
章文革心想不能扯遠了,要是讓安如康把鄭書記定位成兩袖清風的清官,他怎麼開這個口啊!於是立即湊近了安局長的耳朵,說是鄭書記要他轉話。安局長聽完了,方明白章文革的來意。章的話不能不信,畢竟他是鄭書記的親家,想搞點外塊辦婚事也未必不可能。
安局長是聰明人,這時是絕對不可能打電話給鄭書記證實此事的,如果這樣的話他的官途就結束了。於是一口將此事應了下來:“這事好說,我安排協調一下。”
所以在迪歐咖啡,安如康隻能向蘇文強打招呼了,並說:“你不找我,我也正打算找你,請你幫個忙在外界上配合一下,對外就說那兩間房子是環宇雅居的。”安局長給蘇文強續上龍井。
蘇文強心知小算盤打錯了,不禁苦笑了一聲說:“安局長請放心,我一定遵守紀律。”
安局長哈哈大笑,拍了拍蘇文強的肩膀說:“以後有其它什麼事,規劃局一定大開綠燈。”
一出迪歐咖啡,安局長就打電話章文革。章文革非常高興,連連感謝,並表示立即向鄭書記彙報。
剛剛接完安如康的電話,武健平敲門進來了。
他們沒有什麼接觸,隻不過一同在昭陽電大班一起讀過本科,而且還在一個班。那時他們還在鄉下,聽完進修學校講完課準備到食堂吃飯,武健平接到同學電話要他到福鑫酒樓吃飯,看到章文革在收拾書本,便說:“章鎮長,一起上街弄個酒?”
章文革客氣道:“不客氣不客氣,今天太疲勞,想在學校吃一點睡個午覺。”
武健平上前再三拉他,章文革不好再推辭了。
當天中上兩個人喝得不少,開了個鍾點房睡了一下午,課都沒有上。
這以後,兩人到市裏開會都以同學相稱。
武健平一進門,章文革高興地跑過來,抱著他的肩膀:“哎呀,老同學,什麼風把你吹來了?”
武健平笑盈盈地說:“章兄,無事不登三寶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