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連聲稱好。
桌上又開始了第二輪敬酒運動,一個接著一個敬鄭爽,鄭爽都輕輕抿了一小口,他這樣解釋道:“本人酒量有限,不比劉伶,更抵不住諸位的車輪戰。感情已經有了,見諒。”最後舉起杯子對宏照和許明祥說:“開發區就交給你們二位主任了,希望明年的今天我來喝酒時,能看到更新更好更美的景象。”說完一飲而盡。許明祥誠惶誠恐,將手中一大杯酒全倒進了口中。
宴席散了,鄭爽醉眼朦朧,滿心歡喜。開了會,談了心,許了願,喝了酒,還講了故事,上下溝通,消除了芥蒂,有利於工作的進一步開展。
開發區的天是明朗的,開發區的風更是清涼爽快。風中的鄭爽對著麵前一排綠樹,一臉的堅毅和淡定。
一輛黑色的皇冠開過來,無聲地停在開發區酒店的廣場上,鄭爽徑直進了車子,眾人在暮色中目送車子遠去。
要是鄭爽回頭,一定還能看到許明祥的手一直在揮別。
上班第二天,宏照剛出開發區大門,迎麵過來一人在叫他:“朱主任,您好!”宏照一臉迷茫,此人自我介紹道:“我是朱東城,在辦公室工作。”宏照想起來了,他是辦公室副主任,開發區的秀才。
這個朱東城,其實也是白鎮人,祖輩離開白鎮到城關鎮做生意,可謂是老城區的住戶了。大學畢業後分在五金工具廠,因為喜歡舞文弄墨,發表了不少讓人看不明白的晦澀詩歌,被昭陽報社一主編看中借用到報社搞文藝版塊。後來調到《海鹽日報》工作,賭錢狎妓,債台高築,很讓業內同仁不屑。
在海鹽擔任報社統計期間,社會交遊麵似乎超過了主編和社長,整日在外麵吃喝,經濟上捉襟見肘。有人說,朱東城就像個市長,路路通,沒有他不認識的人,沒有他辦不了的事。朱東城有個好處,替人辦事絕不收受好處,很多時候都是自己掏腰包。他又是懼內高手,賬目不對,老婆說打就打。有一次,兩個月不拿工資回來了,老婆當著報社同事的麵,把一杯茶水澆到他的臉上。
東城科室的蘇雪,結婚一年就成了寡婦。東城心裏癢癢的。籌劃了好多方案,想勾她,使出獨門絕招“飛魚胸”,一有機會就往她胸前蹭,一帶而過,不留痕跡,形同一條飛魚。蘇雪沒有罵他,隻是四處躲。辦公室隻有他們兩人時,蘇雪便立即奪門而出。
沒有身體的摩擦,哪裏來的愛情的火花啊。蘇雪又要奪門,東城終於鼓足了勇氣摟住了她,手伸進了薄薄的衣衫,女人沒怎麼反抗,手再往下伸時,便殊死護衛抵抗。這最後一步,東城沒有得手。
這女人倒不是不解風情,時間長了,東城便瞅見了她望過來的溫柔眼神。
有時女人也吻他,手也抓過他的分身。約她開房,就兩個字“我不”,語氣很堅定,容不得半點讓步。
女人心,海底針。
那段時間老婆和他分床睡,想靠也靠不到,躺在床上頭腦中全是蘇雪憂鬱的麵龐。他跟蘇雪說我和老婆分居一年了。蘇雪笑了,說你上網買個充氣娃娃吧。東城便真的買了個充氣娃娃。充氣娃娃身材各部分均複製自真人,造型惟妙惟肖,皮膚柔滑細膩,肢體柔軟機動。
他對蘇雪說,我真的買了,你真狠心!
蘇雪笑了,說道,活該!
本來這事除了蘇雪沒人知道,東城和單位一個離了婚的單身漢喝酒,把這事說了出來。這家夥嘴上沒把,全部說了出去。有人向他借用,搞得他很尷尬。女同事看他的眼神也特別異樣,好像富婆看乞丐,充滿了同情和無奈。
蘇雪處了個對象,連人帶關係全部調走了,走前連個招呼和暗示都沒有。
那些日子東城像癡鬼纏了身,整個精神如同深淵,一點寄托都沒有了,於是便發生了篡改了同事發稿資料冒領稿酬的事件。其實大家可以原諒他的,但領導們不同意,要他哪裏來到哪裏去。
離開海鹽的時候,好些同事為他餞行。說到底,畢竟同事一場。他沒臉再回昭陽報社了,經一個宣傳部的同學幫忙,將他舉薦到開發區辦公室,專事文字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