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洞房花燭(2 / 2)

現在宏照的事情放在眼前了,入贅邱家應該是最省心最完美的結局,起碼大腳和二姑奶奶這麼認為。

邱鐵匠半工半農,境況比吳家好。三間大瓦屋,前麵用鐵皮搭成的工作間,裏麵紅爐、風箱、砧子,還有各式大小鐵錘。每天,老邱搭起爐灶,燃起炭火,拉起風箱,將燒紅的鐵塊放在砧子上,掄起鐵錘,甩開臂膀,叮叮當當打起鐵來,主要打製一些常用的的農具,以及家用的火鉗和釘鉚。

結婚那天,宏照和桂香坐在後院,可思想已經跑馬了。他想起了二黑那狗日的說的話,現在想起來真是太陰損了。“費春花也把人家了”,“也”和“把”這兩個詞不就暗諷他朱宏照倒插門閂嗎?

也許年輕,對於入贅他倒真沒什麼想法,不管姓什麼,孩子終究是自己的。誰要是指著他的鼻子說,朱宏照你養的這個伢子姓邱就不是你養的,他上去就是兩個大嘴巴子。

二哥從部隊寫了一封信給宏照,並寄了五十元給宏照。他說封建社會男尊女卑幾千年,女到男家成親是天經地義的事了。新中國成立後,為了改變男尊女卑的傳統觀念,大力提倡男女平等,鼓勵男到女家成婚落戶,並享有平等的權利。二哥在信中說隻要兩個人相愛,其它並不重要。二哥還說他們的部隊要參加收複老山的戰鬥,不久要上前線了,叮囑宏照不要告訴家人,省得一家子為他擔心。

一個月以後,二哥真的上了老山,出征前寄給宏照一大包東西,裏麵有照片有書信有集郵冊和三大本日記,看著看著宏照流淚了。裏麵有一封求愛信,是二哥的筆跡,是寫給一個叫冬霞的姑娘的。這應該是一個草稿。

頭腦一番搜索,宏照的頭腦中沒有冬霞這個人,或許是二哥高中時的同學。冬霞極有可能是白鎮人,可是宏照在白鎮做教師這麼長時間,就沒有聽說過這麼個人?冬霞這個名字一直刻在他心中,二哥犧牲以後,他發誓一定要找到她,把那封信親手交給她。陰差陽錯,二十年以後,他到昭陽縣開發區做主任時,找到了冬霞,她居然是開發區下屬單位的一名出納會計。

洞房花燭之夜,桂香再次問新郎官:“宏照,你和二黑說的上麵和下麵是兩樣什麼東西?”

新郎官喝了點酒,說“讓你猜!這兩樣東西你都有,我沒有。”

這麼一提示,桂香一拳打在宏照肩膀上,含嗔罵道:“下流!”接著又問道:“你們是不是都想費春花?”

宏照心中格登一下,笑道:“屁,二黑想她,我想她這個癩蛤蟆做什麼?”

桂香一雙細眼睛盯著宏照的臉繼續追問:“她長得很醜嗎?”

宏照腦子裏浮現了費春花的形象,鴨蛋臉,柳葉眉,粉紅腮,一對小酒窩。

“一般化吧,辣嘴子丫頭,個個討厭。”宏照的口是心非在臉上表現得很明顯。桂香心裏一涼。

其實,桂香特地到費春花家去過,她和費春強認識。那天費春花正在門口揀菜做飯,這麼個要臉有臉要身有身的費春花讓桂香一下子就明白了許多。

桂香心中有了疙瘩,這麼漂亮的同學竟然被宏照說成癩蛤蟆,他明顯有一種回避的嫌疑,這樣想著新婚的喜悅就淡了。無非有幾種可能,宏照和費春花形同水火,或者宏照暗戀費春花,故意在口頭貶低費春花以掩飾真實的內心。第一種可能很小,否則他和陸二黑就不會如此下流地瓜分費春花的身體了。

宏照一隻手過來撫摸著桂香的臉,桂香還沒有回過神來。

對於男女之事,宏照也並不是完全不懂,他有個現成的師傅茅玉堂。茅玉堂隔三岔五就麵向宏照舉行“安全期”和“危險期”的講座。婚前,玉堂專門為宏照準備了一場精神和衛生方麵的大餐,重點是生男生女的訣竅。俗話說,酸女堿兒。奶、蛋、魚、番茄、橘子、草莓、葡萄、蘋果都是酸性食品,要多吃,才有可能生兒子。魚,官河裏有的是;蘋果,周家集的水果攤上有的賣。

現在,天地之間隻有宏照自個知道,他和桂香融為一體,頭腦中竟然出現了費春花,雖然看不清她的臉,可是那兩個小酒窩加深了他衝動的欲望,他猛地一個潛水,讓桂香疼得大叫了一聲,宏照也像濃墨一樣噴薄渲染開來,同時一朵鮮紅的花印在床單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