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不是嗎?我隻是做了一直以來你想做而不敢做的……”
“不,這不是我想做的,不是……”
那團暗影之中,隱隱綽綽地傳著兩個聲音的對話。那是兩個靈魂之間的對話,即便隔空,也無妨。
因為,那聲音,也隻有他們自己能夠聽得到。而旁人,終究,是不得其解的。
——北戎
“混賬東西,不是讓你們好好看著太子的嗎?怎麼,又會發生這種事情?”北戎王在慕容彥的寢殿前,正一臉焦急地踱來踱去。地上,跪著群臣,和一幫薩滿法師。
為首的那個薩滿唯唯諾諾地開口,道:“吾王,太子他剛才分明還答應說,要與我們共謀大計,怎麼這會子,竟然,會做出這種事情來呢?但這件事情,實在是,怪微臣謀慮不周……”
北戎王輕歎了一口氣,亦顯得有一些無奈:“唉,算了,我的這個孩子,自幼,就沒有在我的身邊長大。他的這個性子,也不知道,究竟是隨了誰,實屬古怪。還好,傷口尚且不算深。你們幾個,就在這兒給我好好地守住了,千萬,不要再出什麼差錯了。”
“是,吾皇。”群臣們紛紛點頭應聲。
寢殿內,病榻之上的慕容彥顯得有一些神誌不清。
在半夢半醒之中,他突然,囁嚅著開口道:“對不起,鳶兒,是我害了你。這些事情,我本來應該早一些了斷的。”
然後,便有一滴清淚,慢慢地,從他的眼角中滑落過,慢慢地,將他頭下的枕頭浸**。
不知是從何處得來的凶器,卻見,慕容彥的脖子上,被劃開了一道巨大的傷口。鮮血,汨汨地流淌著,從慕容彥的傷口之中噴湧了出來。
隻不過,那個傷口,和索麒麟身上的那道傷口,竟然,是一模一樣的,別無二致。
數個月以來,他曾經,無數次昏昏沉沉地被夢魘糾纏著,曾經,無數次地,被眼前的現實困擾著。
他也曾經,一次次地,嚐試過了結自己的性命。他不想這般恥辱地苟延殘喘,這般地無能為力,無可奈何。可是,他一次次地嚐試,卻,一次次地被看守在門外,聞聲而動的巫醫和法師們救了下來。
雖然,那些巫醫和薩滿,他們總是能夠即時地趕過來,及時地,為他止住血。可是,藏匿在他心裏的那一道道傷口,不知道,又有誰人,能夠來安撫呢?
你相信嗎?其實,在這個世界上,還有另外一個慕容彥。
他雖然是由慕容彥而生,但他,卻並不是慕容彥。因為,他隻不過是慕容彥的,一縷魂魄。
他很是羨慕慕容彥,羨慕他能夠擁有肉體,羨慕他,能夠,光明正大的存活於世。而慕容彥,卻也很是羨慕他,羨慕他能夠掙脫桎梏,羨慕他,能夠,無拘無束的為所欲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