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這……”胡墨鳶覺得有些不妥,卻終究還是拗不過,隻得乖乖地伏在慕容奕的背上。
慕容奕在雪中慢慢地走著,大雪飄落在了他的發絲上。他口中呼出的熱氣,他發絲間的香氣,在這個雪夜裏,一切,都顯得那麼的真實。
“慕容奕,若是,沒有前世的那些因緣糾纏……或許,我會愛上你吧!”胡墨鳶在心裏小聲地說道。
慕容奕背著胡墨鳶,一路走到了養心殿。看門的守衛們也是第一次看見,皇上背著一個女人回來,麵色皆有些驚訝。而慕容奕,他則是輕輕地把胡墨鳶放到床上,然後,替她脫下了鬥篷。或許,是因為太累,他的額角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一番沐浴更衣之後,她躺在了他的身邊。也許,是因為太累,他在躺下之後不久,便睡著了。他的眉頭,微微蹙起,嘴唇,也緊緊的抿著。而她,卻沒有一絲一毫的睡意。她的腦中,還在回想著他在宣室殿裏和她說過的那些話。
——回憶
慕容奕:“當時,朕還小,隻覺得,這龍椅讓人透不過氣來。後來,父皇用他自己的生命,讓朕長大了。”
……
不知為何,胡墨鳶冥冥之中總覺得,先皇的死因,與慕容奕處死她和她的家人,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不管怎麼樣,都一定要查清此事……
此刻,屋內,紅綃帳,美人紗,小窗中透出的橘紅色燭光,不免,讓人浮想聯翩。而屋外,卻仍舊是大雪紛飛。
方才,慕容奕背著胡墨鳶離開的時候,她絲毫沒有注意到,自己身後的光景。彼時,有一隻雪白的狐狸,一直怔怔的望著他們的背影。
白清馗喃喃自語:“我到底,是怎麼了?她受寵,才能登上高位,才能助我複仇,我應該高興才是。可是,為什麼,我的心裏卻好難過?”
白清馗曾經聽說過,妖,介於仙和魔之間,一念成仙,一念成魔。為妖,若是七情六欲太多,那就便是離魔近了一些。其實,在不斷孤獨輪回的千年之中,他白清馗也曾經心動過,也曾經愛上過凡間的姑娘。可是,可笑的是,他隻能愛,卻無法相守。因為,隻十幾年的光景,他所愛的姑娘便會老去了,而他,卻還是年輕的樣子……
凡此種種,姑娘便會從他的身邊消失,並且,不願再見他。再後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就漸漸地,變得麻木起來。終於,他學會了不再去心動,學會了不再去為誰付出……
可是,就在今晚,他卻嚐到了一種,以前從不曾有過的滋味。是嫉妒?是心動?還是,後悔?
他心中的那個人,就像是黑夜裏的一潭湖水,埋藏著深不見底的痛苦。越是靠近,便越是能夠感同身受她的痛苦。那湖水又冷、又深,她就像是湖水,又像是溺在其中。他原本想要伸手,拉她一把,卻又被她糾纏著,一起沉溺在那湖水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