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下……魚肉……”那時的慕容奕,尚還年幼,並不能聽懂西涼王的良苦用心。他隻是嚷著,鬧著:“父皇,孩兒餓了,孩兒不想當皇上……父皇,您還是快些帶著孩兒回去吧!”
西涼王無奈地搖了搖頭:“罷了,罷了,總有一天,你會懂的。你為何,性子不像朕?不過,朕相信,總有一天,你會懂的。也許,直到朕死的那一天,你才會懂……”
……
慕容奕輕歎了一口氣:“當時,朕還很小,隻覺得這把龍椅,讓人透不過氣來。”
“那,那如今呢?”胡墨鳶不禁有一些好奇。
慕容奕:“後來,父皇用他自己的性命,讓朕長大了。”
“用性命?”胡墨鳶心中覺得,慕容奕這是話中有話,聽他言語中的意思,好像是在說,先皇是死於意外?
慕容奕並沒有接下去剛才的話題,他隻是輕輕撫摸著龍椅,道:“盈盈,你知道嗎?世人皆以為,皇帝,乃是世上活得最為恣意的人。他們卻不知道,這龍椅和大殿中,卻也另有一番苦衷。群臣,人人皆敬朕,可是,背地裏,卻無時無刻不在謀劃朕。天下的百姓,皆擁戴朕,可是,背地裏,卻在怕朕。後宮的妃嬪也皆說自己愛朕,卻在背地裏,背叛朕……”
胡墨鳶:“皇上,這後宮之中,總有人,是真的愛您的。”
聽了這話,慕容奕先是一怔,隨即,搖了搖頭:“沒有。”然後,他刮了刮“齊玄盈”的小鼻子:“愛,本來就是要一心一意的。朕,既然不能一心一意的對待你們,又怎麼能夠得到你們真正的愛呢?盈盈,你知道嗎?再遠些的時候,帝王們並不自稱‘朕’,而是稱自己為‘孤’,或者是‘寡人’。縱使千軍萬馬,萬裏河山,後宮三千,又如何?到頭來,還不是孤家寡人一個?”
在這個雪夜裏,慕容奕的眼中,似乎騰起了灰色的霧氣……
“皇上……”胡墨鳶從未見過眼前之人有如此哀傷的表情,她試圖想去安慰安慰他,但開了口,卻也並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慕容奕:“你心裏,肯定也怨恨過朕吧!明明,什麼都給不了你,卻還要你一心一意的對待朕。其實,在很久之前,朕,也曾經很愛過一個女人……”
胡墨鳶心中又是微微一顫,這個女人,會是誰呢?是她胡墨鳶,還是,魏鈺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