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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墨軒中
錦繡幫胡墨鳶穿上了司衣局送來的吉服:“娘娘可真漂亮。”
鵝黃色是西涼宮中從一品的妃子才能用的顏色,而李公公也偷偷告訴過錦繡,此次慕容奕竟然直接把“齊玄盈”從貴人直接升到了貴妃的位置,封號為淑字……
錦繡歎了口氣:“哎,也不知道皇上要立誰為後,怎麼偏偏選了一個子夜時分。”
因為,他是要立一個死人為後啊!回想起三天前在冰室裏看到的一切,胡墨鳶心中早就對這些蹊蹺有了答案。可是,她隻是動了動嘴巴,最終,還是沒有說出來。
……
封後大典雖在子夜時分,可是,西涼宮此刻卻是燈火通明,竟然比白天還要亮。金碧輝煌的大殿都在典禮前被重新粉刷過,幾百名樂師吹奏著隆重的典禮樂,歌舞姬們在舞台上跳著西涼獨有的扇子舞。隻是,這一派繁華的景象,皆因為是在子夜,所以,平添了些詭異的氣氛。
嬪妃與文武百官立在高台兩側,幾位嬪妃彼此大眼瞪小眼,一個人都沒有多,一個人都沒有少。那麼,那個等著被封後的女人到底是誰呢?
台上,燈火通明,金碧輝煌,台下,卻是各懷鬼胎。直到李公公喊道:“皇上駕到,新後駕到,大典開始!”眾人聞聲,皆向大殿的另一頭看去。然後,眾人竟然都吃驚的說不出話來了。
此時,慕容奕懷中抱著一個披著大紅鳳袍的女子,正一步步地向大殿上走來。皎潔的月光籠罩在慕容奕的身上,讓他的身上鍍上了一層月金色的光芒。他高高的站在乾王階之上,眼中似有淚光,可是,嘴角卻微微向上。月色下,他看上去依舊非常冷漠,可是,這冷漠之中,卻有著一絲詭異的快樂。
當年,他對懷中的女子說遍了天下最甜蜜的情話,卻也對她做盡了天下最惡毒之事,讓她嚐盡了天下最痛苦的滋味。言不由衷,身不由己,而在他看來,懷中的女子也對他做了令他不能容忍的事情。當年,他曾經刻骨銘心的愛過,也曾經咬牙切齒的恨過,愛恨的交雜卻被時間衝刷的隻剩下了愧疚。如今,慕容奕也不知道自己的所作所為到底是在補償她,還是,在安慰自己……
然,他卻不知道,胡墨鳶從來不曾期盼過後位和鳳袍。而今日的所有場麵,能打動她的,也隻有他的懷抱而已。
眾人皆不知,慕容奕懷中的女子到底是誰,究竟為什麼不自己走,卻偏偏要讓皇上抱在懷裏。兩側的群臣無人敢言,隻得屏氣凝神,看著眼前這千年難得一見的一幕。
隻有胡墨鳶,看出了他懷中的女子,那正是前世的自己。慕容奕慢慢走上大殿,越是靠近,她的心,愈加震動得緊,恨意也越漸濃烈。她在心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