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能不冷呢?本就發了燒,天氣還這麼冷,而剛剛淋得濕透的衣服被寒風一打,就更冷了。胡墨鳶不顧慕容奕的反對,脫下了他濕漉漉的衣服,放在火邊烤幹。男性的身體第一次赤裸裸的呈現在她的麵前,讓她不禁羞紅了臉。
胡墨鳶看到上次在禦花園時慕容奕舍身救自己,替她擋下刺客的匕首時的傷痕。那道蜿蜒深邃的傷疤,至今,還盤踞在慕容奕白皙的手臂上。本已經包紮好的傷口沾了水,又再次裂開。她心疼的用手指輕輕撫摸著這傷口,問他:“奕哥哥,你疼嗎?”他隻是溫柔的看著她,搖了搖頭:“不疼。”
因為怕慕容奕赤裸著身體冷,一向保守、遵從禮數的胡墨鳶,那一刻,竟然脫下自己的外衣,用自己的身體給他取暖。“鳶兒,這不行……你我還尚未婚配,我不能這樣玷汙你的清白。”慕容奕想阻止她。可是,胡墨鳶卻笑著搖了搖頭:“奕哥哥,別說這樣的傻話……”慕容奕喘著粗氣:“可是,你這樣在我身邊,我怕我會……”
那一晚,他和她彼此肉貼肉的抱在一起,窗外是陣陣的雨聲,在這間破舊的屋子裏,她和他,第一次如此親密的接觸……
胡墨鳶望著身邊的男人,他纖長的睫毛在夜色裏顯得更加溫柔了,挺拔的鼻梁,禁閉的嘴唇以及……因為發燒的緣故、額頭上點點細密的汗珠……
那個時候的她,心中還沒有背負這種種扭曲蔓延的仇恨,隻是單純的想要和他在一起,想要抱著他,想要,就這麼看著他。哪怕今日之後,她和他在溫暖舒適、金碧輝煌的皇宮日日相擁的每一夜,想來,也不如那一日,來得溫存和心動。
……
“胡墨鳶!你給我起來,你這個逆子!成何體統!我們胡家的臉都讓你丟盡了!”是爹爹,爹爹來了。
爹爹轉過身:“你們兩個快穿好衣服!真是氣煞我也!”然後看著胡墨鳶:“要不是有人給我送密信說你和太子殿下私奔到此處,你爹我還以為是哪個大逆不道的賊人掠走了你!早知如此,我便應該之前殺了你清理門楣!我管不了太子,我還管不了你嗎?”隨後,爹爹瞪了一眼慕容奕:“你心中對我女兒打的什麼算盤,別以為我不知道!”
“走啊!”胡昌拉著胡墨鳶,喚她離開。
但是,那日之後,雖然胡昌被氣得大病了一場,但是,看在胡墨鳶和慕容奕已經有了肌膚之親的份上,也是無可奈何。也正是從那一次開始,胡昌便從二皇子慕容彥的陣營正式倒戈,站到了太子黨的隊伍裏……
思緒拉回到現在……
如今,回想起那段曾經被自己視作為珍寶的記憶,想起彼時自己竟是那樣的傾心於今日的仇人,胡墨鳶覺得,簡直是肮髒齷齪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