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台北,永定醫院外
一名中年男子站在手術室外焦急地來回轉著圈,額頭上的汗隨著室內女子的喊叫聲
不斷的往外冒,顛腳尖,扒門縫,最後徒勞的歎口氣,接著在原地轉圈。
“爹地,拜托你不要再轉了,你看看我這兩隻眼睛,倆眼球已經明顯不受我的視覺神經控製,各自在眼窩裏做圓周運動了,我可不希望它們倆因為你的人為因素幹擾而脫離各自的運行軌道;你放心,媽咪會沒事的。”長發及肩的女孩子拉住急的團團轉的父親,硬是摁坐在了長椅上。
“是啊爹地,與其你這樣火燒屁股似的到處亂竄,還不如像我這樣坐下來雙手合十誠心誠意的念念呢,放心吧,我佛慈悲,媽咪會母女平安的。”另外一個齊耳短發的俏麗小姑娘端坐在長椅上,有模有樣的盤腿打坐,嘴裏還不斷的嘟囔著讓人聽不清的“禪語”。
“呸、呸、呸,童言無忌,童言無忌。”長發女孩很嚴肅認真的“瞪”了一眼妹妹,轉頭笑著對父親說“爹地,你別聽盼糴的烏鴉嘴,媽咪會“母子”平安的。”刻意加重的語氣明顯是咬牙切齒碾出來的。
“對對,母子平安,母子平安。”處於極度精神緊張的孫萬不停的伸長脖子往手術室裏望,嘴裏隻知道不停的重複“母子”兩個字;身後的兩個姐妹很有默契的同時翻了翻白眼。
“哇……”響亮的嬰兒哭聲穿透了手術室,震的孫萬猛的從長椅上彈了起來,大跨步的迎向麵帶微笑的小護士。
“孫先生,恭喜啊,是個千金”
“轟…”天崩地裂。
“砰”重物落地。
一米七八的魁梧大漢就這樣被“千斤”給砸倒在地了。
“真是的,爹地的適應能力太差了,經過了你我的錘煉還是這樣不禁砸,看來這個妹妹的分量比咱倆重很多啊。”長發女孩滿嘴的佩服。
“唉,看來爹地又得回家跪祖牌了,好可憐哦。”
“哇‥哇…”清脆的嬰兒叫聲貫穿了整座醫院,紅潤的小嘴兒無辜的向外撇著,似在向人們訴說著自己的無限委屈。
“姐,你說爹地會給妹妹起個什麼名字呢?”盼糴歪著腦袋問姐姐岱糴。
“放心吧,肯定會比咱倆的名字…難聽十倍。”
清醒後的孫萬不吃不喝的在祖牌前整整跪了三天三夜,虔誠的標準跪拜姿勢讓岱糴盼糴姐妹倆佩服得五體投地,暗地裏豎了無數次的大拇指,盼了二十年兒子的孫萬在第三次失望後徹底的死了心;為了彌補自己心裏的遺憾,孫萬翻了兩天的詞典終於給三女兒起了個覺得對得起祖宗對得起自己的名字“小糴”。
“唉,我是岱糴----帶弟,到你這呢是盼糴----盼弟,好嘛現在,真正厲害的是小糴—小弟。”岱糴晃著腦袋瓜衝著盼糴說。
“唉,真不知道刺激過度的老爸會怎樣度過他那漫長的、失落的、孤單的、遺憾的後半生。”
兩天過後,將自己關在書房兩天兩夜的孫萬,出來的時候頂著兩隻大熊貓眼,布滿猩紅血絲的雙眼顯得異常興奮,胸前捧著的是一本《小糴的成“子”計劃書》。
“完了,可憐的老“弟”,這回是凶多吉少了;”異口同聲的同情話,順便抹了一把辛酸淚。
“哇‥哇哇…”響徹雲天的哀怨哭聲,已經在為自己以後的不平路喊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