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平還是沒太明白:“何為釜底抽薪?”
“所謂釜底抽薪,並不是指我們,而是抽他們的薪,目前戰場上南涼軍占盡優勢,孟良自是喜不自勝,後方陣營守備必然空虛,即便他能料到我軍會偷襲其主營緩解戰場壓力,但他萬萬不會料到隻有我們這幾個人!”
“參將大人莫非想……”
“沒錯,就是你想的那樣,我們趁亂潛入武陵郡,將他的後方糧草付之一炬,到那時,任他有多少兵馬都得回撤!”
此計雖妙,可風險太大,甘平猶豫了一下。
“甘將軍莫不是怕了?”靳軒挑眉問道。
“參將大人誤會了,甘平絕非貪生怕死之輩,我死不足惜,可您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今後這仗該怎麼打!”
甘平言辭肯定,並非虛言,靳軒一笑:“如果此事不成,那麼我軍數萬將士都將死於戰場,跟他們比起來,我們這十來條人命不值一提,再說,誰告訴你我們此番一去就必死無疑呢?”
“難道……難道參將大人還有妙計?”甘平瞪圓了雙眼。
見他這幅表情,靳軒不知該哭還是該笑:“甘將軍,我才十五歲,是人不是神,哪來那麼多妙計。”
『你還知道你十五歲,誰家十五歲小孩兒跟你一樣!』
“南涼軍不管多強,畢竟隻是入侵者,若論武陵郡地形,誰有你熟悉?”
甘平不好意思撓撓頭,原來是這樣。
此時,眾人到達山頂,附眼下看武陵郡都盡收眼底,與靳軒所說差不多,城內並無太多守備,但還是有不少巡邏兵。
茫茫一片,燈火通明,誰又知道糧草所在何處。
“甘將軍,如果你是孟良,你會把糧草屯放何處?”
“嗯……西街,一定是西街!”
“為什麼?”
“西街本就是糧倉所在,防風避雨,除此之外再無處屯放。”
“嗯……既然如此,我們就直奔西街,但何處可以進入城池且不被人發現?”
甘平想了想:“若直接進城還真沒有什麼隱蔽之路,除非由打河東鎮沿著雁靈江一路向下行至武陵郡都的外城門,那裏算是南涼軍的後背之地,應該可以潛入!”
從這裏到河東鎮,再到武陵郡都,細細算來最快也要半個時辰,不知楚紹英他們還能否堅持下去。
但卻又沒有別的辦法,因此靳軒等人加快腳步,幾乎是跑下山,直奔河東鎮。
與此同時,高倉郡城下,黑甲軍已經被逼到絕境,完全靠著一口氣勉強支撐著,楚紹英被石霸的兩柄銅錘打的毫無還手之力,若非胡達之前的消耗,不可能這樣被動。
孟良站在後方戰車上抬頭遠望,大軍摧城已成定局,冷峻的臉上終於露出一絲笑容。
範庸站在他身側,滿臉笑意:“大帥果然英明,在下粗鄙之技被您這麼稍微點撥竟成了必勝之法!”
麵對範庸的恭維,孟良淡淡一笑:“這不算什麼,戰事還未結束,莫要過早下定結論!”
也就是剛剛說完,從南涼軍中段猛然殺出一支騎兵,將隊伍從中斬斷,仿佛一支利刃直插其腰腹。
騎兵鐵蹄無情踐踏著南涼士兵,黑甲軍借此得以喘息!
石霸聞聽身後不對,但並未在意,他的眼裏隻有楚紹英,隻要殺了他或者將其擒拿,那麼黑甲軍勢必成為一盤散沙。
楚紹英也聽到了,這是哪裏來的援軍!
可容不得他多想,銅錘排山倒海而來,此時楚紹英已被逼至角落,在想躲已經來不及了,隻能硬著頭皮接下這一錘,至於結果已經容不得他考慮了。
“啊……”
石霸爆喊一聲,銅錘隨聲而落!楚紹英閉著眼睛橫起亮銀槍。
鏜……
巨聲一響,火星四濺,楚紹英並未感覺多大壓力,反而覺得格外輕鬆。
睜眼一看,一把寬大的砍刀橫在麵前,而砍刀的主人正是翁海!
“將軍莫驚,翁海來也!”說著刀鋒一轉,直奔石霸手腕。
石霸不敢大意,急忙撤回銅錘,翁海趁機來到楚紹英身邊:“楚將軍,你我雙戰於他,為參將大人爭取時間!”
靳軒……?楚紹英不明白,翁海也沒時間跟他解釋,但後者明白,那小子一定又在謀劃什麼!
騎兵加入戰團,孟良也是一愣,承軍哪來的援兵,這跟自己預料的完全不一樣,莫非他們也來了增援?好在人不多,不然勝負還真不好說!
與此同時,靳軒等人已經接近武陵郡都的外城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