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不敢,小人不敢……”說著,小心的掃視在場之人。
虞明基暗暗歎氣,看來這個長山不是不說,而是不敢說,一定有什麼人讓他有所顧忌,想到這,虞明基重新坐回椅子上:“長山,你隻管如實道來,朕恕你無罪,任何人也不得恐嚇要挾於你,隻要你能說出實情,不但無罪,還有功,我想誰都不會怪罪於你,朕給你擔保。”
皇上既然把話說到這份上,長山再無理由回避,一咬牙,道出實情。
“數日前,夷郡王得知自己進入宮學,甚是歡喜,小人也跟著高興。隻是後來得知錦陽公子也同堂而學,便不再那麼興奮。”
說著看看眾人表情,咽口唾沫接著道:“夷郡王跟錦陽公子之前有所不睦,隔閡很深,因此,郡王便命小人想法子整治一下錦陽公子,隻是整治,並無害人之心。”長山解釋道。
“接著說!”
“小人何曾有過此種經驗,想到什麼好法子。後來,郡王便想起小人曾跟他說的花銀蛇一事,便命小人回鄉取來。”
“小人深知此蛇毒性特別,雖不致命但中毒之後卻痛癢難耐。並且帝都並無解藥,小人怕事情鬧大,因此,在取回花銀蛇的同時將其解藥花茶草一並帶回。”
長山邊說邊流汗,其餘人認真聽著。
“今日一早,郡王便把花銀蛇帶在身上,用竹筒裝著,目的是嚇唬嚇唬錦陽公子,但誰也沒料到,花銀蛇竟然傷了夷郡王。就在陛下頒下聖旨尋取花茶草時,小人便知事情已經鬧大,若再無解藥,夷郡王情況可能不妙,所以……所以小人便帶著花茶草麵見聖上……”
道明始末,長山低下頭不再言語,橫下心,愛怎麼就怎麼吧。
虞明基高座堂前,眯縫著眼睛像是睡著了,不知有沒有在聽。
虞成國聽完顏色更變:“怎麼會這樣,不可能啊,父皇,兒臣不知啊!”
虞明基點點頭,相信虞成國確不知情。做為一國親王,就算要整治靳軒也犯不上用此等卑劣頑皮的手段。
“長山,你所陳述之事句句屬實?”
“回陛下,小人若有半字虛言願受國法!”
呼……虞明基長出一口氣:“如此說來,花銀蛇真正出處是璟垚嘍,也就是說他害人不成反而作繭自縛!是這樣吧!”
虞成國低著頭,臉色一陣紅一陣白,自知理虧,什麼也說不出來。
“哦,對了,成國,朕記得方才你好像有話要說,卻被朕打斷,現在好了,有何想說盡管道來!”
“呃……這……”虞成國啞然:“父皇,兒臣……無話可說!”
虞明基微妙的眼神看了看他,進而走近門口,背對眾臣:“事情也已清楚,就無需再提及。璟垚身中蛇毒,需靜身調養,數日後的祭祀太廟大典就不必參加了!朱順,擺駕回宮!”
一句話雖說是關愛之語,實質上卻是剝奪了虞璟垚參加盛世祭典的權利。祭祀太廟可是大事,每二十年才一次,也就是說上次祭典虞璟垚還沒出生,好不容易趕上一次卻被自己的無知和任性給剝奪了,實屬自作自受。
虞成國心裏不痛快,現在是跟虞成武競爭的關鍵期,他們各有兩個兒子,虞璟垚被禁止出席祭典,無形中讓虞成國失去不少東西。可這能怪誰呢,怪靳軒?冤枉了人,人家反而救了虞璟垚一命。怪皇上?更沒有切實的理由。
唯一怪罪的隻有躺在病榻上自己不爭氣的兒子,虞璟垚。
“哇,事情解決啦!”果兒難掩興奮之色,聲音還是盡量壓低。
“是啊,終於還我清白了!”靳軒淡然一笑。
“可不是嗎,方才若是給你五十庭杖,估計這會兒你已經屁股開花在家躺著呢。”現在想想還心有餘悸呢。
靳軒苦笑一聲:“可能吧,好在有驚無險!”
“嗯嗯……唉?不對呀,事實證明花銀蛇是夷郡王的,你又是被冤枉的而且還救了他一命,怎麼不見皇帝爺爺給你賞賜呢,而且連一句寬慰的話都沒有。”
靳軒看著一臉疑惑的果兒搖頭笑道:“這種賞賜我可不要,再說了,我也不知道。”
“你真不知道?……騙人!”果兒白了一眼,根本不相信他的話。
“我真不知道,沒騙你,要不回去後你問問苗叔叔,他肯定知道。”說著靳軒雙手背在腦後,哼著小曲兒吹著口哨向著尚書府走去。
“不行,你把話給我說清楚,不要以為本姑娘好騙!”果兒一路追著,二人的影子被夕陽拉得長長的,映在朱紅高牆,漸行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