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隆王餘光瞟了一眼靳軒,沒說話,又跟苗闊寒暄幾句,這才進了府門,而苗果兒在身後不知跟靳軒嘀咕什麼,看著他們親昵的樣子,虞靖垚火冒三丈,但父王在這裏,他也不敢造次。
眾人來到書房,苗闊親自為安隆王倒了一杯溫茶,然後落座一旁,身邊坐著靳軒,然後是苗果兒。
安隆王四處看了看,然後目光對準靳軒,笑道:“錦陽公子在尚書府可還舒心?”
知道是衝著自己來的,可是靳軒也沒想到,安隆王會這樣直接。
“呃……還不錯,挺舒服的,苗大人對我甚是照顧。”靳軒剛剛進京沒幾天,還不懂的說話的禮法,當然,虞成國也不會在意這個。
“嗬嗬……那就好。”安隆王笑笑,然後又看著苗闊道:“聽說前幾日錦陽公子與靖垚發生點不睦,可有此事?”
虞成國笑問道,隻是在這笑容中看不出一絲親和。
“是夷郡王率先無禮的,靳軒不得已才動手打了他!”還未等苗闊說話,苗果兒直接插言道。
雖是如此,可卻不能這麼直白的說明,畢竟坐在對麵的可是承國的親王。
安隆王麵色稍露不悅,但很快便掩蓋在笑容之下,苗闊故作發怒道:“果兒,不得胡言!”然後衝著虞成國,麵露愧色道:“王爺,小女少欠家教,還請王爺不要見怪!”
一旁的虞靖垚得意洋洋的看著靳軒,撇著嘴,晃著腦袋,像一頭勝利的公牛。
“苗大人,不必緊張,女孩子嗎,總是要嬌生慣養的,我倒是很喜歡果兒這種直爽的脾氣,當然了,本王這次前來,絕不是興師問罪的,都是孩子,有點摩擦也是正常的,半大小夥子,吃點虧不礙事,說不定以後就是一家人,有點誤會,更不算什麼了,對嗎,錦陽公子!”
終於切入主題了,苗闊心中一動,不知道靳軒該怎麼回答,心裏也為他捏了一把汗。
靳軒雖說腦袋還不足以靈光到事事知曉,但虞成國話語中的意思還是聽得出來的,臉色一紅:“王爺,實在不好意思,對於前幾日的事,我對這位夷郡王感到抱歉,確實是我的不對!”說著,衝著虞靖垚一點頭,算是道歉,隻不過眼神裏一點愧歉的意思都沒有。“再有就是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就成了皇孫了,這實在不是我本意,我更不想當什麼錦陽公子,隻想回到我的北岸村,平平淡淡的度過一生,王爺不要見笑,人窮誌短嘛,我已經習慣了平民的生活,現在對我來說,太飄渺了。”
靳軒的話半真半假,虞成國嘴角上揚,靜靜的聽著,隻是眼神靜的像一潭死水。或許是天生的敏感,靳軒越是對什麼都不在意,安隆王心裏越是不踏實,總感覺這個所謂的安慶王之子不是簡單人物。
苗闊心裏不住的點頭,沒想到靳軒能說出這番話來,表麵上什麼都說了,可是實質上真正有用的東西什麼也沒有。可是苗果兒可不這麼想,她當然沒有她爹想的多,隻是害怕,不知哪天靳軒確定了自己的身份,會不辭而別,想到這,心裏空落落的,不知不覺間果兒對靳軒產生了依賴。
安隆王聽罷久久不語,似乎在想著什麼,臉上還是掛著淡淡的笑。
“對了,本王剛進門時,見屋簷下擺放著殘局,可以帶本王去看看嗎?”不知為何,安隆王突然說了這麼句話。
“嗬嗬……當然,王爺請……”說著,苗闊站起身,引領眾人來到屋簷下。
“王爺,這就是那盤殘棋,下官執黑,錦陽公子執白,您也看到了,白子左衝右突,並且使了些小手段,可還是不能衝出我的包圍圈,看來白棋大龍已死,盤角曲四,劫盡棋亡,下官小勝一局。”
虞成國附身仔細看著,並未答言,但更多的是在看白子,看看有沒有出路。
“苗大人,我看這白棋大龍並沒有死,隻是在裝死,若不是白子羽翼未滿,恐怕你的黑龍要被反噬了吧!”安隆王指著棋盤,眼睛卻盯著靳軒道。
一句話道出了安隆王的心思,苗闊心中一動,暗道不好,雖然是笑,可苗闊從安隆王身上感受到一股冰冷的殺氣。
氣氛變得有些微妙,靳軒似乎也覺察到有些不對:“我棋藝不高,聽不懂王爺的話。”
誰也沒再說話,安隆王就這麼看著,靳軒低著頭,有意的避開他的目光。
虞成國卻一點相讓的意思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