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子林,被囚禁在這,十多年了,雖然他隻有十八歲。
這些年,他一直生活在這個小房間裏,木板床,以及白的刺眼的床單,還有一個點起腳才能夠得著的、裝了鐵柵欄的小窗戶。
唐子林總有個習慣,每每睡覺前,都要點著腳,趴在窗前,看著外麵,可是窗戶的那邊一片漆黑,但他依舊堅持著日複一日地看著,看著那仿佛不屬於這個世界的黑暗。
此時,唐子林一如既往地躺在床上。
門,無聲地打開了,他側眼看了下,沒有在意,便再次閉上了眼陷入睡意之中,過了一會兒,響起了輕輕的關門聲——查房人已經離去。
仿佛過了好久好久,唐子林從睡夢中蘇醒過來,他驚訝地發現,門,盡然開了一條縫隙。
離開。在他的腦中突然冒出這個令自己都感到害怕的念頭。
過了好一會,最終......
一雙雪白如少女肌膚般的腳,輕輕地踏在地麵上,小心翼翼的,但那動作仿佛要在這堅實的花崗岩上踩上腳印似的。
他沒有穿鞋。
看向那稍微開過一絲縫隙的門,他踏出了第一步,緩慢的朝著門的方向挪動,對,就是挪動。
終於,他的雙腳邁過了那扇門,但是他的身子卻不自覺地戰栗著,他勉強用手扶著牆壁,身子微微向下弓著,雙腳劇烈地顫抖。
門的這邊,是另一個世界,黑,漆黑,黑的窒息。
他在害怕,對黑暗的恐懼,即便他每天都透著窗戶,與黑暗對視,可是,直到此刻他才明白,那不是對視,那是黑暗的嘲笑。
一條走廊,莫名地出現。
仿佛是個橫著的無底洞。
他用力敲打著不受控製而劇烈抖動的雙腿,用盡全身力氣,沿著牆壁走著。恐懼帶來的腎上腺素在他體內肆意飛竄,汗水沿著脖子流在衣領上,緊接著便浸透了他的整件衣服。
滴滴......
汗水落在地麵。
“啊!”他大叫一聲。
接著,他瘋狂地奔跑,雙腿仍然在顫抖,可是速度卻越來越快。他緊閉著眼睛,汗水滑過整張麵孔。
恐懼!無止境的恐懼!
“啊!”他又大叫一聲,然後,便長跪在地上,雙手撐著身子,大口喘著粗氣,身上的衣物全部被汗水浸透。
突然,一陣強烈的眩暈感席卷著他的大腦,他隻感覺眼前一片模糊,眼睛便緩緩地閉上了,昏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