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林萬的眼淚一下子模糊了他的眼。
他一點一點地用手摸著生死珠。
當年的他太傻了。
而現在他明白自己該怎麼做。但是就算是釋放了紅綾的生魂，而她的身體呢？
沒有肉身的依附，生魂又何處可歸呢？
他對紅綾的感覺很複雜。
不能說不愛，可也不能說愛。
如果愛，就不會這樣折磨。
而如果不愛，那心底的痛是什麼？
千萬不用說是感動。
感動不是用心愛女孩子的死換來的。
那種感動絕對是廉價。
肖林萬的內心感覺到缺失。
對紅綾回憶的複原，就象是記憶中的殘片拚圖一點一點地完整起來。
越完整，也就越煩人。
肖林萬不知道自己當仙人的時候會是這個樣子，把法則置於生命之上。
他也沒有想到會有這麼一個女人，給自己的生命這麼大的震撼。
這是白富梅所不能給他的。
對於白富梅，他一直認為是自己喜歡的妻子。
但是紅綾呢，是什麼？是窗前的床前明月光，還是胸口的朱砂痣？
肖林萬不明白。
但是無法抑製的眼淚已經出賣了他的情感。
過了很久之後，肖林萬才恢複了正常的聲音。
”師弟，紅綾的仙身呢？“這是肖林萬必須要問的。
”在昆侖山。當年她所在的翠屏山被滅之後，我把她的仙身放在了昆侖山。”洛逸塵說道。
“知道了。”肖林萬說道。
肖林萬知道洛逸塵對紅綾的感情如紅綾對自己的感情一樣的熱烈。隻不過，有些事情，他不能做。
就因為不能，所有才造成的悲劇。
因為他沒有看清自己的心。
他一直以為自己當年愛的是梅花仙子，但是當紅綾死去之時，他的內心才明白自己錯了。
他對梅花仙子的死是怒，而對紅綾的死是痛。
怒可以一時而忘，而痛呢，卻是連著自己的血液，在午夜夢回之時，有多少時間，肖林萬會痛醒。
所以，他才會選擇墜入凡塵，重新來過。再來一次。
以為忘了的，卻重新記起。
本以為可以忘住的，卻深情不壽。
“我會救紅綾的。”肖林萬說道。
他知道他必須拿到翡翠珠，才可以扼住命運的咽喉。
“如果救出紅綾，你的妻子呢？”洛逸塵問的是肖林萬的選擇。
“這個，你不用管。”肖林萬不想讓洛逸塵看到自己的內心。
白富梅就是當初的梅花仙子。
她選擇了再續前緣，而紅綾呢，卻因為自己的執念被困一生。
“我希望你救出她來之後，不要讓她再傷心。”洛逸塵說道。
“我會的。”肖林萬知道他答應的是假話。
因為當年曾有人強灌紅綾喝忘情水，但是紅綾寧可痛苦，都不想選擇忘記。
她對自己的愛有多深，就有多麼絕望。
這種近乎自虐的愛情讓她的身上傷痕累累，也讓肖林萬對她忘而卻步。
當年是因為不懂，而今懂了。
傷必然要傷，但是隻要能降低到最小傷害就行了。
肖林萬把生死珠放在懷裏。
“我答應了你，你也得答應我。你不得為禍人間。”肖林萬對著洛逸塵說道。
“我不會。”洛逸塵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