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奉儒覺得眼前刺眼一亮,他使勁一睜,咦,蒙住雙眼的黑布沒了?他活動了一下胳膊,綁著的繩索也不見了?就見一個通身雪白的人正盯著他看。姚奉儒心裏咯噔一下,嘀咕道:“聽說入了鬼城,最先露麵的就是黑白無常。黑無常的大黑帽子上寫著‘正在抓你’, 他專司抓捕惡人。眼前的這位是白帽子白長衫,看來他是白無常。這白無常是專抓好人的,那我一定就是好人了!”姚奉儒呼地吐出了一口悶氣,憤懣的胸中算是欣慰了些許。這白無常帽子上應該寫著‘你也來了’四個字,怎麼他的白帽子上什麼也沒有啊?姚奉儒抬起手,指著白帽子問道:“你那上麵怎麼沒有寫‘你也來了’?”
“說什麼?你認識我?”白無常收起手電筒,衝外麵喊道:“長官,他醒了。”
房門一響,從外邊快步走進一文一武兩個男人。姚奉儒一眼就認出了黎隼。在這種地界居然還能見著熟人?姚奉儒腦子一片混亂,激動不已,掙紮著想坐起來。白無常製止道:“你身子太虛,請不要激動。”
黎隼看著一臉菜色的姚奉儒,詢問醫生道:“他身體到底咋樣?”
“他屬於短期極度營養不良,也可能因其極度悲傷,大概其或許因其驚嚇過度,致使其突發性昏厥休克。他還年輕,好好調理調理,很快就會好的。”
黎隼笑吟地握著姚奉儒的手說道:“我的姚團長哎,你沒有什麼大病,你就放寬心在這家醫院裏好好靜養吧。等你身體好了,咱們就去天津,在那裏可是有一個天大的餡餅正等著你呢。”他轉身衝著那軍人說道:“梁隊長,我去一下電報局,他這裏就辛苦你照顧了。”他假模假式地拍了拍姚奉儒的肩膀,隨著醫生一塊出去了。
噯喲,原來我是在醫院裏,這個一身白的人不是無常鬼,是西醫大夫,是我臆想了。姚奉儒覺得身體沉甸甸起來。“我不是被他們送去刑場了嗎?怎麼會進了醫院?是不是你們劫得法場?”一頭糨糊的姚奉儒連珠炮似的問著那個軍官。
梁斌冷冷說道:“劫法場救你?沒那麼驚險。但為了救你,我可是沒少受累。”
姚奉儒一聽,趕緊抱拳在胸,作揖道:“兄弟的搭救之恩,姚某沒齒不忘!”
“哎喲,搭救你的那人不是我,是你的那個硬殼後台!”
“我還有硬殼後台?”姚奉儒轉著倆大眼珠子猜想著。
“別瞎想了,等到了天津,就什麼都知道了。午飯時間到了,你想吃點什麼?”
“混沌一碗,燒賣一屜。”
“吃軟飯的嘴還挺刁!”梁斌嘟囔了一句,推門走了。
四壁雪白的病房裏就隻剩下姚奉儒一個人,他空瞪著一雙大眼睛望著屋頂,一堆亂麻似的思前想後著。